“从进府到现在,你们又何曾主动提起过她,倒好像是她来了便来了,走了便走了,与你们而言,毫无所谓!”
“怎么?是觉得贺家无人了?”
云致远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踉跄着后退半步,撞翻了身后的青瓷花瓶。
云老太太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贺如兰,“你究竟想如何?”
贺如兰从容整理好衣襟,从袖中抽出一卷文书:“很简单。云家亏欠阿姐的,便该由她的女儿来讨还。我要老太太立字为据——”她的目光扫过呆立在旁的云岁晚,“日后晚晚无论提出何事,云家都不得阻拦。”
“荒谬!”云致远突然开口,墨色长袍随着动作掀起暗纹,“南康王妃此举,未免太过分了!这分明是威胁!”
“威胁?”贺如兰突然笑出声,“那就请清北伯和老太太好好扪心问下自己,自己究竟是拿晚晚当什么?”
云老太太和云致远瞬间沉默了下来。
贺如兰叹了口气,“晚晚是老太太一手教大的,她什么性子想来你们也知道,她不是那恶毒之人,也做不出那恶毒之事,我只是怕她日后受你们欺负,若是你们顾忌,可以把不得答应有害云家的任何事。”
贺如兰这一招先礼后兵算是将云老太太和云致远彻底治住。
最终,云老太太开口答应了下来。
贺如兰暗暗吐出口气。
如此,她此行的目的就算达成了。
从云府出来后,一上车,云岁晚就立即朝她跪了下去,“姨母,晚晚谢谢你。”
贺如兰将她赶紧拉起来,“瞧你,行这么大的礼干什么?”
云岁晚抿了抿嘴,“今日姨母来其实就是为了帮我讨要这份字据吧?你是怕我日后和离被祖母他们阻拦对吗?”
贺如兰笑起来,“晚晚果然聪慧,一点就通。”
云岁晚低了低头,“让你拿着南康王妃的身份压着父亲,难为姨母了。”
她知道,贺如兰一向温和,平日也不会拿王妃的架子压人,今日是为了她才做了这恶人。
她心里怎么不感激?
贺如兰摆摆手,“你母亲走得早,我们贺家又不在京中,你又是个不往家报事儿的。太后寿诞一过,我就要回去,若不如此,我放心不下。”
“阿姐已经走了,我不能再让你出事!”
云岁晚此刻眼睛已经泛红,她一下抱住贺如兰,“姨母!”
姨母笑起来,“好了,好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了。”
她索性在她怀里蹭了蹭,“我今天还就当回孩子了。”
马车一路哒哒地往前走,顺着灯亮一路往前。
到岔路口的时候云岁晚才和贺如兰分开。
之后,云岁晚这才回了裴府。
不料刚到园子就听见下面的人道:“大奶奶,成国公府的人到了,大太太那边说是你回来了就赶紧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