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芜听了半天也总算明白了,她这是成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只是因为牺牲她的代价是最小的。
“所以薛碘的态度到底是什么?”关老夫人目的很明确,她说了这么多,就是要求一个确切的结果。
凌芜轻吐了口气:“今日我去的赶巧,荣王也在,薛碘不敢托大,只语言羞辱了我一番,便放我走了,他应该……不会再借此事为难侯府。”
她起初以为侯府让她回京,是惧怕京城宠妾灭妻的流言,现在看来到底是她太天真了,这一切都只是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
凌芜有些疲惫地松开了手臂,鲜红的血迹赫然显露。
关老夫人这才注意到她手臂上的狰狞血痕,急忙抓住她的手臂来察看。
“他……他竟然鞭打了你?”关老夫人眼泪“哗”地流淌而出,“这个混账!混账啊!”
凌芜看上去却很平静,任凭老夫人哭得如何撕心裂肺,她却仿佛丝毫不在意。
可她越是不在意,老夫人就越痛心。
凌芜不解,明明事情都已经解决了,明明她也没死,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明明早前也不见老夫人如何担心,怎么现在忽然就哭成这样了?
“小伤,流点血而已。”凌芜说的像是吃饭喝水一样淡然。
关老夫人痛心的无以复加,明明从前也是金尊玉贵,蹭破点皮都能哭喊半天的娇娇儿,怎么就变成这般了?
这般麻木、冷漠,好像这只手臂,这具身子都不是她的一般。
马车抵达侯府门口,凌芜跟随老夫人进了府宅,正好碰上下值回府的朝轩昱。
关老夫人擦着眼泪,整个人都显得沧桑了几分。
朝轩昱本就是刻意等在花园里,等的是凌芜。
他知道元宵那晚,他说了很多伤人的话,他一直想找机会和凌芜当面说清楚。
可这些日子又一直拉不下脸。
他正要走上前去,却见关老夫人眼眶泛红,神色哀痛。
朝轩昱顿时怒火上涌,满腹的和解之言全部抛诸脑后,他一把抓住凌芜的臂膀:“凌芜,你到底又和祖母说了什么?”
凌芜蹙了蹙眉,只定定地看了一眼朝轩昱,转身就走。
“凌芜我在跟你说话!”朝轩昱心头怒意更甚,立刻拦住了她的去路,“我问你话,你聋了吗?”
“你是不是又在祖母跟前胡言卖惨,惹得她老人家心疼?你怎么总是屡教不改!我早就跟你说过,你有什么不满直接冲着我,祖母年岁已大,你就不能让她老人家多省省心吗?”
他拉着凌芜,拼命地摇晃她的身子。
凌芜几次站不住,差点摔翻在地。
直到那一抹鲜红再也遮掩不住,赫然暴露在众人眼前。
狰狞的血痕,像是一条丑陋的毒蛇,静静地盘桓在她破碎的白色衣袖上。
关老夫人急得上前呵斥:“你这是做什么?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