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之从眉头下意识地蹙起,眸光瞬间变得锐利。
“老板!”
小陈?!
展之从没说话,只是挑了挑眉,眼神询问:你这是搞什么?
小陈飞快地解释道:“从哥!外面……外面全是人!!”
她指了指门外,声音压得更低了。
“咱们小区门口,现在已经被各路记者和狗仔给彻底堵死了!长枪短炮的,乌压压一片!“还
“有人直接在花坛边上搭了帐篷,带了小马扎!看那架势,是打算长期蹲守了!”
“我刚才绕了好大一圈,又换上这身衣服,才勉强混进来的!”
“嗯。”
他淡淡应了一声,侧身让小陈进来,随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可能存在的窥探视线。
然后指了指客厅的沙发,“先坐。”
说完,他甚至没再多看小陈一眼,径自转身,慵懒地往主卧的洗漱间走去。
小陈:“……”
老板这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淡定,是真大佬风范,还是……压根没把这当回事?
卧室内。
顾南南竖着小耳朵,将客厅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记者?狗仔?堵门?搭帐篷?长期蹲守?
这些词汇组合在一起,瞬间在她脑海里勾勒出一幅“全民围观”的可怕景象。
愧疚感再次油然而生,她给展之从添大麻烦了。
但这愧疚感只停留了一秒,就被另一种更强烈的情绪取代了——是昨晚被扯头发的屈辱和被嘲笑“秃头”的愤怒!
她眼珠子一转,视线落在了床头柜上那管还没收起来的药膏上。
求人不如求己!
她顾南南今天就要自力更生!
不就是擦个药吗?
谁还不会了!
小小的身子从床上骨碌碌滚下来,跑到床头柜前够到了那管药膏。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对于一个只有一岁多身体、协调能力约等于零的幼童来说,精准控制药膏的挤出量,不亚于让她完成一套高数试题。
“噗——”
一大坨白色的药膏猛地喷了出来,糊了一手。
“哦哟~~”
顾南南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甩了甩手。
白色的药膏立刻飞溅得到处都是,床头柜上、地毯上,甚至她自己的小睡衣上都沾了不少。
客厅里,展之从已经洗漱完毕,换了一身舒适的家居服,整个人看起来清爽了不少。
他正坐在沙发上,听着小陈汇报。
“王哥说,老板您最好先别露面,也别回应任何事情。公司公关部已经在处理了,声明稿正在拟,水军也安排下去了,法务部那边也在收集证据,准备起诉几个跳得最欢的营销号。”
展之从没什么表情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沙发的扶手。
“王哥让我问您,还需要什么东西吗?这身衣服我先租着,方便给您送过来。”小陈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外卖服。
展之从的目光扫过茶几上的东西,视线在奶粉罐上停顿了一下,然后起身:“知道了。”
他拿起奶粉罐,走向开放式厨房,准备给那个……“小秃子”泡奶。
刚走到厨房岛台边,身后就传来一阵蹬蹬蹬的小脚步声。
展之从下意识的回头。
只见顾南南顶着一头被药膏蹂躏得不成样子的乱发,小脸绷得紧紧的,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她目不斜视地往前走,经过展之从身边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然后猛地抬起头,冲着他——
翻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大白眼!
甚至还配上了一声清晰可闻的冷哼:“哼!”
说完,她头也不回,自己爬上了那张她专属的宝宝餐椅,坐等开饭。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充满了对某人的蔑视和挑衅。
这一幕,把旁边的小陈彻底看傻了,“从哥,这孩子……她上次貌似不是这样的吧?现在看起来像是有那什么大病,该不会昨天吓傻了,需不需要送医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