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本座不会夺你肉身。”分身的声音变得模糊,“只是借你一缕灵识,去探探玄霄的老巢……”话音未落,叶无殇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时,竟已身处玄霄的书房。
四周陈设与记忆中并无二致,只是书案上多了一本封皮烫金的古籍,扉页上“偷天换日录”五个大字泛着不祥的红光。叶无殇伸手去翻,却见书页上密密麻麻记着各种禁术,其中一页用朱砂圈着:“剥离魔尊本源之法——需以九十九名妖族圣女精血为引,辅以仙界叛徒之心为祭。”
“原来如此……”叶无殇喃喃自语。他忽然想起白霜身上的咒印,想起玄霄看她时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叶无殇急忙隐身于阴影中,只见玄霄正与一名灰衣老者相对而入,那人袖口绣着的骷髅图腾正是魔族“血魂宗”的标志。
“幽冥残躯还有三日便要破封,你确定那小子会上当?”灰衣老者声音沙哑。
玄霄倒了两杯茶,指尖在杯口轻轻一点,茶水竟化作血色:“他若不肯融合分身,本座便借妖族之手杀了他;若肯……”他露出阴鸷的笑,“那缕善念便是本座掌控魔尊的钥匙。”
灰衣老者点头:“血手修罗已在战场布下‘万魔噬心阵’,待他与分身融合时,便是本座收割魔心的最佳时机。”
叶无殇只觉浑身发冷。原来无论是分身的“背叛”,还是真相的揭露,全都是玄霄的圈套。他所谓的“善念”,不过是对方眼中的傀儡线。
“玄霄老儿,你算计得好精妙!”分身的声音突然在识海炸响,“可惜本座早就留了后手——”
话音未落,叶无殇只觉一股狂暴的力量从丹田窜出,眼前的场景如镜花水月般破碎。再睁眼时,他已回到战场,分身正单膝跪地,嘴角淌着黑血,而白霜正举着藤鞭挡在他身前,身后是被魔气撕裂的“万魔噬心阵”残片。
“你醒了!”白霜脸上有血迹,不知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刚才突然有魔气暴走,他……”
“别说了,快走!”叶无殇一把抱起分身,魔焰在足底凝成羽翼状,“玄霄在等我们融合,他要借阵法收割魔心!”
分身忽然低笑:“想不到玄霄机关算尽,却忘了……你我本是同源,如何能被他的阵法困住?”他抬手朝天际一挥,原本被布置成杀阵的血纹竟逆转为传送阵,“带本座去幽冥封印处,我们……该做个了断了。”
叶无殇与白霜对视一眼,后者轻轻点头。就在传送阵光芒亮起的刹那,远处传来玄霄的怒吼:“叶无殇!你以为逃得掉吗?三百年前你没能阻止本座,三百年后——”
话音被传送的光芒截断。叶无殇只觉耳畔风声呼啸,怀中分身的身体正在逐渐变得透明,而心底却有个声音越来越清晰——那是三百年前魔尊的低语,带着历经沧桑的疲惫与决绝:
“记住,小子。魔心非恶,不过是不愿再被天道摆弄的执念。今日你我若能破局,便让这三界……重新洗牌吧。”
光芒散尽时,三人已身处幽冥封印之地。巨大的石柱上刻满裂痕,裂缝中渗出的黑色粘液正缓缓汇聚成人形——那是即将破封的魔尊残躯,而玄霄正站在残躯头顶,手中玉简泛着妖异的红光。
“来得正好。”玄霄抬手一挥,玉简化作万千符文,“本座已用妖族精血修补了封印,现在……该送你们去见幽冥了!”
叶无殇将分身轻轻放在地上,转头对白霜露出一抹苦笑:“这次……可能真的要拼命了。”
白霜忽然踮脚吻了吻他的眉心,藤鞭在身后绽开青色光焰:“我说过,要陪你一起见证真相。哪怕……”她握紧藤鞭,“与全世界为敌。”
分身忽然抬手,指尖凝聚出一枚黑色莲子:“记住,当本座将本源还给你时,便是玄霄的死期。至于之后……”他看向白霜,目光中竟有一丝温和,“别让善念被魔焰吞噬,也别让执念蒙蔽了本心。”
叶无殇还未来得及回应,莲子已化作流光没入他的眉心。刹那间,三百年前的记忆如洪水决堤:他看见玄霄跪地求饶的虚伪面孔,看见妖族圣女为封印献祭时的血泪,更看见魔尊在陨落前那抹苍凉的笑——原来从始至终,他才是那个被选中的破局者。
“玄霄!”叶无殇抬头,眼中已无一丝善念,唯有九幽深渊般的冰冷,“三百年前你欠的债,今日……本座便连本带利,一并讨回!”
玄霄瞳孔骤缩,他终于在这道目光中看到了那个令他恐惧百年的存在——魔尊幽冥,终于回来了。
而这一次,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止他,揭露真相,重塑三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