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防线的警报声已持续三日,叶无殇站在万界枢纽的最高观测台,看着舷窗外如潮水般涌来的熵雾。这些暗紫色雾气不再是无序的混沌,而是凝聚成巨大的眼球状结构体,瞳孔处旋转着吞噬一切的黑洞——那是熵雾诞生的核心,也是宇宙熵值的具象化体现。
“根据星灵族的测算,熵能核心每扩张一寸,就有三十七万个维度陷入永寂。”白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的狐耳上戴着新炼制的“星轨护符”,却依然难掩眼底的疲惫,“混沌精灵们已经耗尽了三分之二的本源力量,结界最多还能支撑半日。”
叶无殇的指尖按在观测台的水晶面板上,混元法则在他体内如沸腾的岩浆。自从融合了混元本源,他能“看”见宇宙的每一条法则线——此刻这些金色丝线正被熵雾染成暗紫,像被病菌侵蚀的血管。他突然抓住白霜的手,将她的掌心贴在自己胸口:“用你的狐火点燃我的魔心,我需要进入熵能核心的内部空间。”
白霜的瞳孔骤缩:“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一旦神识被困在熵雾里,你的肉体将沦为空壳!”
“我们没有选择。”叶无殇转身,眼中流转着混沌与秩序交织的光芒,“星语树的预言已经应验,熵寂终焉的核心不是毁灭,而是——”他指向舷窗外的眼球,“是这个吸收了所有负面执念的怪物,它正在吞噬宇宙的‘可能性’。”
夜影带着十二名魔丹弟子闯入观测台,创灭双生剑上凝结着冰晶:“师傅,我们已经联络了三十六个维度的守护者,他们愿意用本源力量为你争取时间。”他看向白霜,“圣女,启动‘九尾燃魂阵’吧,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白霜咬牙点头,九条狐尾突然燃起银白色的火焰。叶无殇感到胸口一热,神识瞬间脱离肉体,化作一道流光冲进熵能核心。剧痛如潮水般涌来,他的神识体在暗紫色雾气中不断被撕裂重组,却在即将崩溃的刹那,触碰到了核心深处的“熵之茧”。
茧内漂浮着无数光茧,每个光茧中都封存着一段被抹除的历史:玄霄在锁魔阵中崩溃的瞬间,幽冥分身在融合时的释然,甚至还有天道意志在消散前的不甘。叶无殇突然明白,熵能核心并非单纯的毁灭力量,而是宇宙的“记忆垃圾桶”,收纳了所有被主流法则排斥的负面存在。
“原来如此...”他的神识体伸出手,混元法则的光芒照亮茧内,“你们不是要毁灭宇宙,而是在寻找存在的意义。”
光茧们剧烈震动,玄霄的残魂突然显形:“叶无殇,你以为宽容就能化解一切?我们这些被天道抛弃的存在,早就该和宇宙一起归零!”他的声音里带着疯狂的笑意,“看看你身后——”
叶无殇转身,看见自己的肉体正在观测台上痛苦抽搐,白霜的狐火即将燃尽,夜影的创灭剑阵也已出现裂痕。更远处,维度监察者的舰队正划破星穹,他们的熵能炮已经锁定了万界枢纽。
“我给你们两个选择。”叶无殇的神识体突然分裂出无数光点,每个光点都带着他的记忆与意志,“要么继续吞噬宇宙,成为永远的噩梦;要么融入混元法则,成为维持平衡的一环。”
光茧们沉默了,玄霄的残魂露出挣扎的神色。就在这时,熵能核心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监察者的熵能炮击中了防线的薄弱点。叶无殇的肉体喷出鲜血,白霜的狐尾应声断裂一条。
“别逼我们!”幽冥分身的残魂突然出现,“我们的存在就是对天道最大的讽刺,而你——”他指向叶无殇,“你不过是天道制造的完美傀儡!”
叶无殇的神识体突然爆发出混沌本源,将所有光茧震碎:“我不是任何人的傀儡。”他的声音在茧内回荡,“看看我的记忆,看看我为了平衡付出了什么——”
光茧碎片中,浮现出叶无殇在妖谷为保护孩童被剑刺穿的场景,在藏书阁为寻找真相被玄霄折磨的画面,还有在永劫之源融合本源时几乎魂飞魄散的瞬间。所有残魂都安静了,他们感受到了这个“敌人”心中从未动摇的信念。
“我们可以给你存在的意义。”叶无殇的光点融入每个残魂,“混元法则需要‘毁灭’作为镜子,就像黑夜需要星辰。你们不是反派,而是不可或缺的另一半。”
玄霄的残魂突然发出低笑:“原来如此...你想让我们成为新的‘熵之法则’,与你的混元法则相互制衡。”他看向逐渐崩溃的茧壁,“但监察者不会允许这种平衡存在,他们要的是绝对的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