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殇的瞳孔在血色月光下骤然收缩，面前悬浮的黑影竟与他有着七分相似。那道身影周身缠绕着漆黑锁链，每一寸肌肤都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唯有眼中燃烧的幽蓝火焰，如同两团永不熄灭的业火，将周遭空间烧出扭曲的裂痕。

“原来你就是我刻意留下的‘弱点’。”黑影发出沙哑冷笑，锁链哗啦啦作响，“三百年前我设下九转封魔阵，将一缕残魂封入凡人胎体，就是为了今日——当幽冥魔尊破封时，有个完美容器承接本源之力。”

白霜攥着染血的软剑挡在叶无殇身前，玉容惨白如纸：“你胡说！无殇是为了守护三界才觉醒魔功！”话音未落，黑影屈指一弹，虚空瞬间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无数骨刃破空袭来。叶无殇猛地揽住白霜腰身腾空而起，九幽蚀天诀在掌心凝聚成漆黑护盾，却在触及骨刃的刹那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守护？可笑。”黑影缓步逼近，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焦黑足印，“他不过是我的傀儡。你看——”黑影突然抬手，叶无殇的脖颈竟浮现出暗红色咒文，体内魔功不受控制地疯狂运转。剧痛从识海炸开，叶无殇单膝跪地，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三百年前的魔尊身披黑袍，在漫天血雨中将一缕残魂注入玉珏；玄霄道君虚伪的笑容在烛火下忽明忽暗；妖族长老们被钉在诛仙台上的惨状……

“不！这不是真的！”叶无殇咬破舌尖，腥甜的血液反而让他清醒几分。他强撑着站起身，九幽蚀天诀在经脉中横冲直撞，“就算我是你留下的容器又如何？我现在的记忆、情感，还有想要守护的人，都是真实的！”

黑影放声大笑，锁链突然暴涨缠住叶无殇四肢：“天真！等幽冥魔尊彻底苏醒，你连一丝自我意识都不会剩下。不过是个装着力量的皮囊罢了。”话音未落，黑影掌心浮现出一枚刻满古老符文的玉珏，正是叶无殇在炼丹阁禁地见过的那枚。玉珏迸发刺目红光，叶无殇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被强行抽离。

白霜突然娇喝一声，软剑化作流光刺向黑影面门。黑影随手一挥，白霜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石柱上。叶无殇目眦欲裂，魔功在暴怒中突破桎梏，周身升起漆黑火焰。他奋力挣断锁链，双手结印：“九幽归墟·逆轮回！”

虚空轰然崩塌，化作漩涡将两人吞噬。叶无殇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混沌之中。无数记忆碎片在眼前闪过：魔尊与玄霄密会，玄霄承诺助其突破天道桎梏；魔尊在决战前将玉珏抛向人间；玄霄亲手布置封印时露出的狞笑……

“看到了吗？这才是真相。”黑影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玄霄不过是想借我的力量突破大乘期，而你，从出生起就注定是个棋子。”叶无殇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刺入掌心：“就算是棋子又如何？我偏要走出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