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霸迅速展开地图,目光扫过博西城周边的山川地形:“大司马,敌军势大,我们可利用城西的葫芦谷设伏。那里地势狭窄,若能引敌军入谷…”
\"不可!\"邓禹按住地图,苍白的脸上还沾着昨夜战斗的血渍,\"张参老谋深算,岂会轻易中伏?我军应据城死守,等待援军。\"
刘秀沉吟片刻,目光转向铫期和旁放:\"二位以为如何?\"
\"末将愿带一千精兵,死守城门!\"铫期斩钉截铁地说。旁放则握紧长剑,朗声道:\"末将愿率五百弓箭手,扼守城头!\"
最终,刘秀决定分兵据守。王霸率五百人埋伏在城外密林,伺机而动;邓禹坐镇中军,统筹调度;铫期、旁放分别负责城门和城头的防御。
第二天中午时分,张参的大军如黑云压城般抵达博西城。
刘秀登上城楼,只见敌军旌旗蔽日,三万精兵列阵整齐,刀枪如林。
张参纵马出阵,高声喊道:\"刘秀!识相的速速开城投降!否则,破城之日,鸡犬不留!\"
刘秀按住腰间长剑,沉声道:\"王朗篡汉自立,人人得而诛之!你等助纣为虐,必遭天谴!\"
张参冷笑一声,挥旗下令。
霎时间,战鼓如雷,箭矢如雨,攻城战正式打响。敌军攻势如潮,一波接着一波,城门在攻城锤的撞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铫期拼尽全力击退了敌人一次次的进攻。
城头上,旁放率领的弓箭手不断放箭,箭雨之下,敌军纷纷倒下。
但张参很快调整策略,让士兵顶着盾牌,推着云梯强行攻城。
城墙上,双方展开了惨烈的肉搏战。
旁放的长剑沾满鲜血,身上也多处负伤,但他依然咬牙死战。
激战中,邓禹被流箭射中左肩,顿时鲜血染红了战袍。他不顾伤痛,继续指挥调度,大声喊道:\"稳住阵脚!援军马上就到!\"
然而,此时的刘秀心中明白,所谓的援军不过是安慰将士的话语。
城外,王霸的伏兵迟迟未能找到出击的机会。张参似乎早已料到埋伏,分出五千人马在谷口严防死守。
王霸焦急地等待着时机,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博西城陷入苦战。
夜幕降临,战斗仍在继续。
城门在敌军的轮番攻击下终于轰然倒塌,铫期率领残部与敌军展开巷战。他的弯月大刀早已卷刃,遍体鳞伤间,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血人。敌军人数太多,铫期渐渐陷入重围。
就在这危急时刻,旁放带着两百残兵赶来支援。
两人会合后,背靠背血战,杀退一波又一波敌人。但张参亲自率军围了上来,万箭齐发。旁放为了保护铫期,用身体挡住了致命的箭矢,胸前顿时插满箭羽。
\"旁放!\"铫期杀红了眼,怒吼着杀向张参。但此时的他早已力竭,在张参的围攻下,渐渐不支。千钧一发之际,王霸突然率援军赶到,杀退敌军,将重伤的铫期救回。
刘秀看着奄奄一息的旁放,握着他的手颤抖不已。
博西城坡,刘秀率残部突围而出。
夜色中,他回望这座曾经浴血奋战的城池,心中满是悲怆与不甘。旁放的战死,邓禹的负伤,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
曾经的壮志豪情,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显得如此脆弱。
一路上,残兵败将们沉默不语,只有马蹄踏在泥泞中的声响。
刘秀骑在马上,思绪万千。他想起旁放初投军时的意气风发,想起邓禹为他出谋划策的日日夜夜,想起那些为了理想而牺牲的将士们。
如今,一切似乎都化为泡影。
\"大司马,我们...该往何处去?\"邓晨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刘秀抬起头,望着漆黑的夜空,良久,他握紧缰绳,却沉声道:\"冯异啊,冯异在哪里?我的公孙将军何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