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点点头,“这些年终究是儿臣对不住她,只要年羹尧没有二心,朕就不会要年家...即便年羹尧做了错事,也不会连累世兰。
且温宜如今养在翊坤宫,欢宜香终究于女子无益。”
太后又继续捻着佛珠,“你想好便好,也无需多思,你是皇帝,自然是要以江山社稷为重,牺牲些儿女情长又何妨。”
“皇额娘说的是。年羹尧此次虽大获全胜,但受了重伤,连回京也是被人抬着回来的,儿臣已经让章弥前去医治了,若是真伤了身子,往后便在京中颐养天年。”
太后见胤禛并没有年世兰而不顾朝政,满意的点了点头,也指点了一两句,“阿弥陀佛,竟伤得这样重。
你是皇帝,这些事情不用同哀家说。
欢宜香一事,你需得多思量些,从前是后宫独一份,若是突然没有了,于她的面子上不好过,心里怕是要有想法,倒时宫中怕是要生波澜。”
胤禛来的路上就已经想过了,“皇额娘放心,太医明日就同她说病中不宜点香,到时再差人重新制欢宜香,将那东西去除,保证香味与从前无异。”
“皇帝做事周到,哀家很放心,好了,天色已晚,快回去吧。”
“儿臣告退。”
--
次日,江诚再来“请脉”时,同年世兰说起了欢宜香的事情。
“娘娘,按理说病重之人是不宜焚香的,娘娘如今正是病重。”
年世兰正斜靠在太妃椅上吃南边新来的果子,听江诚这话心里舒坦了一瞬,从前她爱点欢宜香,那是因为她爱胤禛。
如今想通了些事情,对胤禛的爱意也就没这么浓烈了,有时候想到梦中那个抄了皇后娘家的皇上,就有些讨厌胤禛,这几日里都没有点过欢宜香,只有昨日胤禛来的时候,才拿出来做做样子。
如今有了借口,心里更是开心。
“本宫知道了,颂芝,将”欢宜香都拿过来吧,给江太医带回去,否则本宫怕是要忍不住点上。”
不知道哥哥如今怎么样了,那日血书就是告诉年羹尧不能如从前那般张扬,点明了胤禛恐怕对年家早有不满,细想了许多不满的表现,都一一写上,还列了几位前朝开国功臣最后落了个满门抄斩的例子。
最后告诉年羹尧,如果不信她,可以下次班师回朝时受点小伤,再上书加重伤情,胤禛定会做足体恤臣子的戏份,派太医为他诊治,让年羹尧紧盯派来的太医,谨防在伤势上作祟。
年羹尧收到信后沉默了两天,若是别人写的血书或是年世兰写的书信,他可能还不会相信,但年世兰从小骄养长大的人,最是怕疼怕流血,却写了一封足足三页的血书。
仔细回想皇上对他的态度,又差人在京中打听了些事情,才决定在这次战役中故意受伤,年世兰想得简单,胤禛心思缜密,若是寻常小伤,又岂能瞒得过他。
这次年羹尧是真的的受了伤的,伤在左腿,至今无法站立,因怕年世兰担忧,特意让胤禛不要告诉她伤得这样重。
年世兰知道江诚是能联系到年羹尧的,自从血书送出去后,只回了一封简单的书信给她,让她别担心,自己心里有数,可年世兰怎能不担忧。
“你可有本宫哥哥的消息?”
江诚额头冒出一丝冷汗,想到年羹尧交代的话,“回娘娘,年将军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只是腿部受了些轻伤,所以行程慢些,娘娘放心,皇上已经派了章院判去诊治了。”
年世兰这才真正放下心来,哥哥能听进她的话,往后必然会更加注意,年家想必不会有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