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后排突然传来枪响,陈默本能地扑向苏棠,却发现子弹在距离他们三寸处凝滞。联邦调查局的探员从暗门涌入,领头的正是苏棠的战友阿烈,他的枪口还冒着烟,而目标 —— 是正从密道潜逃的陈怀仁替身。
\"陈默小姐,\" 阿烈摘下墨镜,露出眼尾的星纹刺青,\"根据联邦反基因歧视法案,我们现在要逮捕陈怀仁,以及所有参与 ' 血脉净化计划 ' 的人员。\" 他的目光落在祭坛上的超声影像,喉结滚动,\"还有... 恭喜你们。\"
苏棠在禁锢舱里动了动,睫毛颤抖着睁开眼睛。陈默握住他的手,感受着那熟悉的温度,突然听见直播设备传来电流杂音。她抬头,看见穹顶的镜头正在调整角度,对准了她婚纱上的血印 —— 此时胎儿影像已经清晰可见,小小的手似乎在轻轻挥动。
\"全联邦的观众们,\" 她突然对着镜头微笑,那笑容里有血有泪,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陈家的血脉诅咒,就在今天终结。而我们的孩子,将在一个没有献祭、没有歧视的世界里长大。\"
礼堂的大门突然被撞开,晨光照亮满地狼藉。陈默看见联邦医疗船的蓝光在窗外闪烁,听见远处传来陈怀仁的怒吼,却都比不上苏棠在耳边的那声 \"小默\"。她低头,看着婚纱上的血迹渐渐淡去,只剩下隐约的超声轮廓,像极了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那张泛黄照片 —— 那是她还在襁褓时,父母唯一的合照。
\"疼吗?\" 苏棠的指尖划过她掌心的刀伤,声音沙哑。
陈默摇头,将他的手按在自己小腹。那里还没有任何隆起,却仿佛有生命的潮汐在翻涌。\"你知道吗?\" 她看着祭坛上渐渐熄灭的蓝光,想起刚才割喉时,父亲左手小指的抖动 —— 那不是害怕,是灵脉断裂前的本能反应,\"原来陈家的禁术,从来都不是弑父献祭,而是用至亲的血,唤醒被封印的生命。\"
苏棠怔住,忽然笑了。他的拇指擦去她眼角的泪,低头吻在她眉心,像吻着整个世界的光。远处,联邦探员正在收缴陈家的古籍,那些记载着无数血脉献祭的羊皮卷,在晨光中渐渐化作飞灰。
\"直播还没关。\" 陈默忽然提醒,看着镜头眨眨眼。
苏棠挑眉,忽然将她横抱起来。婚纱上的血迹在移动中晕染,胎儿影像竟像是在舒展身体。\"那就让全联邦看看,\" 他走向礼堂大门,晨光在他轮廓镀上金边,\"我们的孩子,会是第一个打破诅咒的陈家血脉。\"
礼堂外,联邦医疗船的警报声与朝阳同时升起。陈默靠在苏棠胸前,听见他剧烈的心跳,像听见生命最坚实的鼓点。她知道,这场用鲜血和谎言编织的婚礼,终将成为联邦历史上最震撼的直播 —— 不是因为弑父的血腥,而是因为在血色婚纱上,那个渐渐清晰的小生命,正用最柔软的姿态,撕开了百年家族诅咒的裂痕。
当医疗舱的门关闭时,陈默最后看见的,是礼堂穹顶飘落的玫瑰花瓣。那些被鲜血浸透的花瓣,正随着晨风飞向天际,像极了母亲当年画在她课本上的,那只终于挣破牢笼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