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狭小、封闭。
陶德舟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胸口像被一块巨石压住,耳鸣声盖过了警报。这是他最害怕的环境,比面对一群陌生人还要可怕百倍。童年被锁在停尸柜里的冰冷和绝望瞬间涌上心头,他感觉墙壁正在向他挤压,空气正在被抽走。他紧紧抓住吴璐桃的手臂,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指甲几乎要抠进她的肉里。他想说话,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
“嘘……”吴璐桃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悯和理解,但更多的是冷静。她放开他的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陶德舟这才想起来。手机!联系外面!
他颤抖着手也掏出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信号微弱的图标,下一秒,图标彻底消失,变成了刺眼的“无服务”。他尝试拨打母亲的号码,拨打报警电话,拨打任何他能想到的号码。每一次都只有冰冷的“无法连接”或“网络忙”提示音。
吴璐桃那边也一样,她的手机屏幕上同样显示着“无服务”。她又尝试打开蓝牙、wi-Fi,甚至连接内部通讯系统,一切都失败了。
“没用。”她的声音很平静,但平静中带着一丝绝望,“屏蔽了。所有信号,物理线路……他们彻底隔绝了这里。”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更清晰的声音。金属门在远处关闭的巨响,沉重的脚步声,以及用内部通讯系统传达的指令声——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能感觉到那种搜捕和封锁的紧张气氛。他们藏身的储藏室外,也能听到巡逻经过的脚步声,每一次都像踩在陶德舟的心脏上。
他们被困住了。彻底地。与外界隔绝,困在这个冰冷、黑暗、充满未知危险的迷宫深处。
陶德舟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下去,将头埋在膝盖里。社恐、幽闭恐惧、对未知危险的恐惧,以及对乌云、对吴璐桃、对整个局势的困惑和怀疑,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他感觉自己像一只被困在陷阱里的老鼠,无处可逃,只能等待着,等待着那只看不见的猫爪,决定他的命运。
乌云跳上一个废弃的设备箱,蹲坐在上面,金色的竖瞳在黑暗中发出微光。它安静地看着蜷缩成一团的陶德舟,又看了看坐在地上面色凝重的吴璐桃,尾巴轻轻地扫了扫落灰的箱子表面。它的存在,既是一种莫名的慰藉,又是一种更深层的、无法言说的恐惧来源。
绝望感像潮水一样席卷而来,冰冷而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