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我终于明白,这里讲的是代价。
你护得了兄弟,就要准备失去更多的自己。
你若出头,就得准备把背后所有挡风的门都自己扛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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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回到仓库。
大柱哥也在,他靠着车,手里夹着烟,表情看不出喜怒。
我站在他面前,开门见山:
“这事,我来赔。”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阿宝年纪小,不懂规矩,我教得不好。但他不是坏人。”
“你要我赔钱,我赔;你要我赔命——我也认。”
他抽了一口烟,缓缓说:
“净空啊,你知道我为什么愿意栽培你?”
“不是你打得好,也不是你嘴硬。”
“是你讲情。”
他吐出烟,缓缓地说:
“但讲情的人,最容易死在‘情’上。”
我没有反驳。
他沉默了一会儿,丢了烟头,说:“这事,就这样。但下次,再出这种事,你兄弟断的,就不是一根指了。”
我点头。
“记住,净空——兄弟是兄弟,规矩是规矩。”
“有一天你坐上我的位置,你会明白,‘规矩之外’的温情,其实是最大的危险。”
我鞠了一躬,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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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回到宿舍,阿宝正坐在床边看窗外的月亮。
他问我:“是不是……以后我再也不配跟你混了?”
我说:“你不是不配,是你现在得学会什么叫做‘规矩’。”
他低头不语。
我拍拍他的肩膀,第一次没有叫他“小子”,而是认真地说了一句:
“以后你做任何事,都想一遍,‘我哥能不能替我背这口锅’。
如果你不确定,那就别干。”
他哭了。
哭得像个孩子,也像个终于明白了世界不止热血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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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日记本上写下:
“江湖不是非黑即白,它是灰色的。
我一直以为我能在灰色里守住一点光,可今天我知道,光,能烧伤人的。
但我宁愿烧自己,也不想眼睁睁看着兄弟被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