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一会儿,喝了一口粥,温热顺着喉咙滑下去。
她接着说:
“但你也变得更……沉稳,像是把全世界都装进心里,却不肯让人看见你心里有什么。”
我低声问她:“你怕我变成现在这样吗?”
她想了想,摇头:“我不怕你变。我只怕你变了之后,再也回不去了。”
我苦笑:“我没得回头。”
“为什么?”
“因为有人已经认定我必须是这个样子。”
她没接话,只安静看着我。
我忽然问她:“你留在我身边……到底为了什么?”
她愣住。
我追问:“你明知道我越来越‘危险’,还愿意坐在我身边,熬粥、送鞋、给我消息——你图什么?”
她低下头,轻轻搅动着碗里的红枣:“我也不知道。”
“但我就是……不想你一个人走到太远的地方,最后发现你连一句‘晚安’的人都没有。”
屋里一片寂静。
她忽然站起来,把碗收好,转身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时,她忽然回头,轻轻说:
“净空,晚安。”
我坐在椅子上,点了点头。
“晚安。”
—
那晚我没睡。
我坐在床边,把笔记本翻到新的一页,写下:
“今天是我变成别人口中的‘人物’之后的第一天。”
“也是有人在我变了之后,还愿意端一碗热粥来问我‘你还好吗’的第一天。”
“她不是灯,也不是路。但她是我走在夜里,还能看清自己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