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废话,直接甩出一包粉末样本,啪地摔在他面前。
“西城,昨天死的那小子,嘴里留下的渣。跟你仓库里的,一样不一样?”
牛眼儿眼皮跳了跳,嘴硬:“我哪知道?”
老六冷冷地跨前一步,声音压得像刀刃:“要么跟我们走,要么让警察请你走。选一个。”
牛眼儿咬着牙,脸色像死了亲妈。
几秒后,他垂下头,声音低哑:“我真不是主使……我是收了三千块钱,干搬货的活儿。东西是别人送来的,地址他们写好的,就是这儿。”
“谁?”我一字一顿。
他咬牙:“我不认识。但……送货那人,说了句让我心里咯噔的话。”
“说什么?”
牛眼儿咽了口唾沫,像怕自己多活一秒都多受一秒罪。
“他说,是净空哥点头,说这里安全的。”
空气瞬间死了。
阿宝在一旁倒吸一口冷气,脸色惨白。
我眯起眼睛,盯着牛眼儿。
——栽赃。明目张胆地栽赃。
有人,用我的名义,把毒埋进了这片仓库,把这条死路,往我脚下死死塞。
**
那晚,回到仓库,我一个人坐在楼上,点了烟,一根接一根地抽。
桌上摊着那本快要写满的笔记本,封皮磨得起了毛边。
我翻到新的一页,慢慢写下:
【第五年 初夏】
风,比火还快。
毒一旦进城,兄弟就开始互相怀疑。
他们要的不是我的命,而是我的信。
如果我身上沾上一滴毒,
这一身江湖,
会立刻反咬回来。
可我偏不让他们得逞。
就算风里有毒,
我也要睁着眼,踩着血,走出去。
笔落,窗外传来一阵狗叫声。
是那条黑狗,曾经被剪断链子的黑狗。
它回来了。
我下楼,看见它蹲在楼梯口,瘦得皮包骨头,眼里却没有一丝胆怯。
我拿了个旧碗,倒了满满一碗水放在它面前。
它没扑上来,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尾巴轻轻拍了两下。
我蹲下身,轻声说:
“你知道哪儿是家,对吧?”
它低低呜咽一声,趴在地上,没再跑。
我伸手,摸了摸它脏兮兮的脑袋。
风还是那么大,夜还是那么黑。
可有些东西,只要不跑,就不会断。
我站起身,回头望了望那片仓库。
心里很清楚——
下一场风,会更毒。
下一场局,会更狠。
可不管他们怎么下手,
我,都不会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