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路?”
“你得有身份、有背景、有本事。”
我苦笑:“我只会念经、打扫庙门,没学历、没证件,连身份证都是补办的……你觉得我能有本事?”
“那你得先不当自己是个混子。”他一字一句地说。
这句话,如雷贯耳。
我忽然意识到,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努力”活着,但从未真正想过“我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我每天奔波、打零工、蹲巷子、捡垃圾——看似拼命,其实只是像一只被放生的鱼,被动地在泥塘里扑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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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去后,我翻出那本旧字典,开始一页页默背。
我去旧书摊买了一本《初中语文课本》,晚上点蜡烛读,读不懂的地方就查字典,抄在小本子上。
我开始尝试学习拼音,试着写自己的故事。
我不想就这么在她的世界之外看她一辈子。
不是为了“追她”,而是为了成为一个值得被看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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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我在路边看到一个告示:某社区开展“成人识字班”。
我犹豫了一天,最终决定报名。
第一天上课,教室里坐着十几个“学生”:有拾荒老太、退役老兵、进城务工的夫妻,还有我。
老师是个五十岁出头的女人,姓丁,戴着眼镜,笑容温暖。
她问我:“你怎么来了?”
我说:“我想学。”
她笑了:“学什么?”
我说:“识字、写文章,还有……做人。”
她愣了一下,随后点头:“好,坐下吧,从‘人’字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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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明白了:
放下,不是遗忘。是先把自己拾起来。
林若瑶不是我生命的全部。
她是我的“因”,但不是我的“果”。
她像一座塔,而我,是还在山脚下打坐的苦行僧。
我看着那塔顶的光,心里第一次,不再痛,而是静。
我告诉自己:
若我有日归来,不为情,不为梦,只为,在她面前,堂堂正正地说一句:
“我,配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