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压低声音:“对方想的是另一个层面——他是想逼你出手,好让你‘下牌桌’。”
我闭了闭眼,冷静了几秒。
然后转身,朝那瘦高个一指:“你叫什么?”
他愣了下:“关你屁事?”
我点点头,扭头看老六:“帮我查一下,小彪哥手下叫‘屁事’的有几个,我得送点尿不湿过去。”
四周顿时一片静默,几个人愣了一秒,阿宝差点没笑出声。
我继续道:“账我会亲自去港口核对一遍,视频你们看清楚了,不是我净空做的不干净,是你们自己拉的屎自己不认。”
“下次再敢抹我一脸,就别怪我不提醒你:狗咬狗那是笑话,狗咬人……人就要打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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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老六走在我身边,轻声说:“你今天这话,说得像大柱哥年轻时候。”
我没答,只是把手伸进口袋,握紧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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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大柱哥亲自来仓库坐了一会儿。
他没提这事,只是点了一根烟,慢慢抽着,半响才说:
“净空,你知道狗咬狗的背后,谁最开心吗?”
我摇头。
“是看狗咬的人。”
他轻声吐了口烟:“你记住一句话——混圈子的人,哪怕是疯狗,也别做第一只咬出去的。”
我点头。
“今天你压住了场,也压住了自己的脾气。”
“但你要记住:这是第一回,别人试你。以后还会有第二回、第三回、第四回……”
他站起身,看着我:“你得学会,让他们永远不敢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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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我坐在楼顶,望着城市的灯光,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庄婧来了,没说话,只静静坐在我身边。
过了很久,她问:“你今天累吗?”
我点点头:“挺累的。”
“但不是身体,是心。”
“以前我只是跑腿的人,今天我成了被别人挑衅的对象。”
“人一旦有点位置,狗就开始围着你转。咬你一口,它赌你不敢反咬。”
庄婧看着我,轻声说:“可你反了。”
我扭头看她。
她笑了笑:“你说:狗咬人,人就要打狗。”
我没笑,只是从口袋里摸出本子,写下一段话:
“今天,是我第一次在桌面上处理矛盾。
没有流血,却比打架还要累。
这场狗咬狗的戏码,其实是人演给人看的。
我不是主角,只是导演未定下戏份的一个新角色。”
“但我知道,有一天我会上场。
而那时候,我不会只打一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