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场信号。
果然,两个黑影紧随其后,从窗外一翻身,动作干净利落,落地无声。穿的是便装,但那下盘和落地姿势,一看就是练过的,不是街头混混,是专业的。
“来真格的了……”我心里暗骂,瞬间动手。
我反身一记肘击,砸在第一个人的颈动脉上,那人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了下去。另一个人反应极快,挥刀直逼我胸口,我低头躲过,右腿横扫,将破桌撞翻,再顺势捞起地上的板凳挡下一记斜砍。
——他们带刀,是真想“封口”。
“阿宝!”我低吼。
门口传来一声闷响,是砖头砸在人头上的声音,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我一把抓起阿宝的胳膊往外冲。
后头有人追,脚步稳,呼吸沉,不像是急于击杀,更像是在“送客”。他们是在传递信息——
别多问,别多看。
这是一次警告。
我不敢回头看,只在心里念着:这录音笔,值命一条。
我们逃出巷口时,夜风灌进肺里,我弯着腰喘得像狗,头发被汗湿透,滴在地上。
阿宝蹲在路边吐了几口酸水,脸色惨白。
“他们到底谁?”他问。
我没直接答,只盯着远处那一排排高楼,像是钢铁做的坟墓。
“你猜。”我说。
“钩哥?”阿宝舔了舔嘴唇。
“未必。”我说得极慢,“现在,还有人,比他更怕我知道真相。”
他看着我:“那咱怎么办?”
我望着风中晃动的路灯,灯光像在风里挣扎,明明灭灭,就像我心里的那根弦——摇啊摇,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断。
我说:“这城市,从来都没把我们当人看。我们是变量,是筹码,是棋子。”
阿宝不懂,但他点了点头。
我回到仓库时,夜色更沉,月亮挂在半空,像一只没睡醒的猫眼,昏黄、冷淡、无情。
我一个人坐在灯下,把录音笔放在桌上,重新听了一遍。
钟策那段声音,如今听来,像是在我耳边钉下了一枚钉子:
“……净空,不是普通人。”
我心里泛起一阵冷笑。
我从抽屉里取出笔记本,翻到新页,慢慢写下:
“我不是普通人,不是因为我想变得不普通,而是他们把我推到了这个位置。”
“他们布局、他们算计、他们演戏,而我只能接招。”
“但这场局,结尾不该由他们来写。”
“我要做的,是掀桌子。”
我顿了顿,写下最后一句:
“如果还有命,就赌到最后。”
桌上灯光映着纸面,一字一字,都像是写在血里。
我忽然听见身后仓库门外传来几声脚步声,有人踱来,又停住,像是看着门,却没有敲。
风静了,夜压得低如坠。
我盯着那扇门,没动。
如果他敢进来,那就轮到我先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