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他们摔上,仓库顿时安静得像被抽干了空气。
我坐在桌边,捏着那张支票,指节发白。脑子里嗡嗡作响,连风声都像是从耳膜里穿过去的铁钉。
一千万。
真的是好大的数字。
也是好大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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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宝醒了,迷迷糊糊地靠近,瞥见我手里的纸,眼睛顿时瞪圆。
“哥……那是支票?”
“嗯。”
“多少?”
“一千万。”
他倒吸一口凉气,眼神里满是震撼与难以置信:“卧槽……他们要买你啊。”
“不是买,是打发。”
“那你……收不收?”
我看着手里的纸,沉默了几秒,突然一笑。
把支票一折,再折,又折成指甲盖那么大一块,最后拿到桌上的蜡烛火苗前,慢慢点燃。
纸张被烧焦的味道迅速飘起来,灰烬一寸寸掉落,像是把过去某段时间的希望和屈辱,一并烧掉了。
“太便宜了。”我喃喃道。
“那你要多少?”阿宝声音发紧。
我抬头,笑得像个疯子:“我要人。”
“她,是人,不是价格。”
阿宝愣了愣,眼眶一下红了,低低骂了一句:“哥,你真他妈牛。”
我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喃喃自语:“我只是输不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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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庄婧没回来。
小疯出去打探消息,回来的时候带了瓶啤酒。他递给我,我接过,一口灌下去,苦涩辣喉,一股子便宜酒精味冲得我直咳嗽。
“哥,那群人什么意思啊?”
“什么意思?”
“他们怕你呗。”
我没说话,窗外风声呼啸,像是在替谁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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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我打开笔记本,在昏黄的灯下写下:
“有人用一千万买一段青春。
不是我的,是她的。
他们说我不配,
她也许真的信了。”
“但我不认。
她是我活下来的理由。
如果连她都不能守,
那我守什么?”
“我不值钱,
可她不是标价货。”
写完,我轻轻阖上本子。
外面的风越吹越紧,像是这座城市在筛人、在清算,在逼我下一个决定。
也许,下一个该走的,就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