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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我把那张图交给许洪亮。
他激动得几乎失声:“我查过厂区改建记录,这图是五年前的老设计,后面因为电缆布线失败,废弃了。厂里怕外人发现,一直没公开。”
小韩冷笑:“他们什么都能藏,唯独藏不住人想逃的心。”
那天下午,我们三人偷偷集合,在废弃仓库后的小院子,铺开两张地图开始“拟定作战计划”。
我们以“第六通道”为目标:
起点:厂区c栋废水井口(现为“废品暂存区”);
路径:穿过地下冷却管道,进入旧变电井,再翻至东侧墙根;
关键点:途中需破开一处金属栅栏,时间不能超过三分钟;
出口:靠近工厂外运垃圾站,日常不设岗哨,凌晨三点垃圾车会来一趟——那是掩护时机。
我定下代号:“三线生死”
我们三人各为一“线”:小韩探前路,我断后,许洪亮主力破锁。
计划排练时间只有两天,我们开始反复模拟夜行、跑动、搬运、手势信号,甚至制定“若被抓该如何自保”的备用剧本。
我们清楚,这一次,不能出错。
我们也清楚,这一次,一旦开始,就不能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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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我依然做梦。
梦中我又回到庙里,师父拿着拂尘,轻轻拍我额头:“你要走了?”
我点头。
他说:“你不怕死?”
我说:“怕。但更怕活成他们想让我活的样子。”
他笑了:“那你走吧。”
我醒来时,发现额头出了冷汗,拳头握得死紧,手心全是指甲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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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前一夜,我们三人最后一次碰头。
许洪亮递给我一只包:“里面有破电线、压缩干粮、小刀、胶带。”
小韩开口:“出口处,我设了个信号装置。要是有人动过,我们就撤退。”
我点头:“行动时间——明晚,凌晨三点整。”
许洪亮望向夜空,说:“今晚下雨。明晚,可能是暴雨。”
我们三人互看一眼,没人说话,却都明白:
那是我们赌命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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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
风起。
夜空压得低沉,乌云翻滚,闷雷炸响。
厂内气氛异常平静,连斌叔都没有出现,像是预感不到什么。
我在心中默念:
“净空,此去无悔。若死——愿不再入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