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书房门被轻轻敲响了。
“笃笃。”
陈凯立刻挂断了电话。
脸上那丝急切和算计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耐烦。
“进。”他冷冷地说。
门开了。
白绫穿着性感的真丝睡衣,端着一杯牛奶走进来。
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凯哥,忙到现在,喝杯牛奶吧。”
她扭着腰肢走过去,想把牛奶放在桌上。
陈凯看也没看她,挥了挥手。
“拿走。”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白绫的笑容僵在脸上。
“凯哥,我……”
“我让你拿走!”陈凯猛地抬高了音量,眼神阴鸷地扫了她一眼,“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都让你心神不宁!”
他指的是白天林母和林微云来访,白绫那控制不住的慌乱。
白绫被他吼得缩了缩脖子,眼圈瞬间红了。
委屈地咬着嘴唇。
“我……我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陈凯冷笑,“担心她们发现什么?就凭她们?”
他的语气充满了不屑。
“那箱破烂,她们爱拿就拿走,能翻出什么花样?”
“和妮妮好好相处,别再给我惹麻烦!”
“整日里乱糟糟的,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收敛一点!”
他指的,是白绫偷偷虐待妮妮的事情。
他不是心疼女儿。
他是怕白绫手段拙劣,留下把柄,坏了他的大事!
白绫被训得不敢说话,端着牛奶的手微微颤抖。
“是……我知道了,凯哥。”
她喏喏地应着,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房门被轻轻关上。
书房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陈凯拿起桌上的雪茄,剪开,点燃。
深深吸了一口,被呛得咳嗽几声,他在学大佬的模样。
烟雾缭绕中,他的脸显得更加阴沉。
他拿起手机,似乎在编辑短信。
林微雨(风)“看”着这一切。
心,一点点沉入冰窖。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白绫对妮妮的苛待,他知道。
但他不在乎。
他只在乎他的钱,他的计划。
那份保险金……
真的是他杀害她的动机吗?
为了钱?
强烈的背叛感,如同最锋利的刀,将她残存的意识切割得支离破碎。
恨意。
前所未有的恨意。
如同冰冷的藤蔓,疯狂滋生,缠绕住她。
他不仅仅是背叛了她。
他可能……真的……为了钱……谋害了她!
那个婚礼上闪过的画面。
冰冷的栏杆……
锋利的匕首……
那个戴着猫咪面具的身影……
陈凯!
是你吗?!
是你和白绫合谋?!
风,在书房里疯狂地旋转起来。
带着一股阴冷的、锐利的杀意。
桌上的文件被再次吹乱。
一支钢笔滚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陈凯猛地站起身!
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房间!
“谁?!”
他厉声喝道。
房间里空无一人。
只有窗帘在微微晃动。
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疑神疑鬼。
最近家里发生的怪事太多了。
穿堂风……
莫名移动的物品……
还有那只该死的“沙漏”……
他走到窗边,“砰”地一声关紧了窗户!
将那呜咽的风,彻底隔绝在外。
林微雨(风)被阻挡在窗外。
她能感受到玻璃的冰冷。
也能感受到里面那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浓重的恶意和警惕。
陈凯……
你以为关上窗,就能阻挡一切吗?
你以为拿到钱,就能高枕无忧吗?
你错了。
我看见了。
我听见了。
我虽然只是一缕风。
但我记得。
我会记得你说的每一个字。
我会记得你做的每一件事。
这恨意,不会消散。
它会凝聚。
会变得更强。
直到……将你彻底吞噬!
风,在别墅外盘旋、呼啸。
带着新生的、冰冷的决心,从二楼的窗台进入了白绫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