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波一脸委屈:“我这不是想证明我心里没鬼,想让你们明白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嘛?”
严良一瞪眼,陈建波立马怂了:“我说,我说!”
他稍微想了想,接着说道:“那是十二年前的一个大雨天。”
“暴雨下得跟瓢泼似的。”
“工地上没法干活——工程都干完了,麦自立一直不肯签字,大家都闲着没事干。”
“可我们也不敢走。”
“万一出事谁担责?”
“我当时正在屋里睡觉呢。”
“马帅打来电话,让我去喝酒。”
“我一听,立马穿上雨衣就过去了!”
陈建波苦笑解释:“我这人不好赌、不好色,就是嘴馋。”
“只要听说哪里有好吃的,我比谁都激动。”
“然后我就去了!”
“结果一进门,我吓得魂儿都没了!”
严良慢悠悠地问:“你连暴雨天都敢往外跑,连老天爷打雷都不怕,还有什么能让你害怕的?”
陈建波被问得哑口无言。
他辩解道:“我真的是吓坏了……麦自立的头就像个烂掉的西瓜,他死了!”
严良接着问:“谁杀了他?”
陈建波苦笑着回答:“严队,我敢问吗?”
“是董耀或者马帅干的吧,或者是他们两个联手?”
“反正那时候我是不敢问的。”
“后来我才搞清楚,是董耀动的手。”
“我当时整个人都懵了,我就是想来混口饭吃,蹭点酒喝,怎么就摊上这种事了?”
“真的是让人难以置信。”
“一个活生生的人,头竟然被人砸得跟烂西瓜似的。”
陈建波连连摇头。
“董耀跟我说,让我把尸体给处理了。”
“我不敢反驳,就按他说的做了。”
“当时雨下得特别大,能见度超低,周围不是农村就是工地……我也不敢跑太远。”
“就在一个工地旁边,我开着挖掘机把他给埋了。”
严良继续追问:“你把麦自立埋哪里了?”
陈建波想了想:“应该就在现在的安顺桥下面吧。”
“那时候雨下得真大,我挖坑的时候,雨水都灌进来了。”
“我怕挖得不深,挖了有三四米深,费了好大劲才把他埋好。”
陈建波喊道:“严队,该说的我都说了,我真的没杀他,我就是帮董耀处理了一下尸体而已。”
“你们要是不信,去安顺桥底下挖个三四米深就能找到。”
祁同伟摇了摇头:“找不到的!”
陈建波又惊又怒:“怎么可能找不到,祁处,你们就是想把杀害麦自立的罪名栽赃到我头上是不是?”
祁同伟嘲讽地看了他一眼,“我们冤枉你干什么?”
“你真要跑到安顺桥下挖个三四米,你肯定找不到。”
“起码还得再挖个两三米才行。”
陈建波愣住了。
祁同伟淡淡地说:“这么多年过去了,加上泥沙和水的作用,麦自立的尸体再沉一两米才是正常的。”
陈建波这才明白过来,尴尬地笑了笑。
这时,林奇走过来,递给祁同伟一份报告。
祁同伟翻开一看,抬头盯着陈建波:“你说你工地上的人都认识?”
陈建波点了点头。
祁同伟面无表情地说:“和你一起被请过来的那两个人,是什么来头?”
陈建波的额头上开始冒汗——吓出来的!
严良冷笑道:“你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什么……”
“你工地上的人绝对靠得住?”
“绝对没有违法乱纪的人?”
“你现在怎么这副德行?”
陈建波哑口无言!
严良扭过头对祁同伟说:“老大,这家伙肯定有问题。”
“难道那两个人不对劲?”
“不会真碰上网上逃犯了吧?”
严良可不觉得这种事能碰巧遇上。
警察最不信的就是巧合。
警察破案,都是靠各种线索、证据来解决的。
很少靠巧合。
就算有巧合,他们也得把背后的逻辑给挖出来。
在司法流程里,警察是第一道关,案子初审后,得交给检察官复核和提起公诉,然后再送到法官那里。
要是证据链不牢靠,辩护律师肯定得挑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