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府西厢房内,铜漏里的细沙正一刻不停地流逝,秀儿盯着沙漏旁疯狂发烫的罗盘,咸鱼的字迹如血般刺目:警告!圆房任务剩余28小时!未完成将启动记忆清除! 她急得在檀木地板上走来走去,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沙沙”声响,惊得梁上的燕子扑棱棱乱飞。
“我说两位祖宗!”秀儿突然跳上矮凳,抄起桌上的鸡毛掸子当指挥棒,“再这么耗下去,咱们都得变成傻子!昨儿周夫人问起圆房进度,我扯谎说你们在钻研房中秘术,现在全府上下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了!”她夸张地打了个寒颤,故意把鸡毛掸子甩得哗哗响,惹得林婉清正对着铜镜发呆的肩膀微微颤动,终于噗嗤笑出声。
周明轩原本正端着一本《礼记》佯装研读,闻言手一抖,茶盏里的茶水尽数泼在书页上。“这...这书我早就看腻了!”他手忙脚乱地擦拭,潮湿的书页却越抹越脏,最后黏在一起,怎么也翻不开。林婉清忍不住递过帕子,目光扫过他耳尖上未褪的红晕:“明轩,你这看书的架势,倒像是在跟书打架。”
秀儿趁机从怀里掏出一叠画满歪扭小人的纸条,故意清了清嗓子:“我有办法!咱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谁输了就必须回答一个问题!”不等两人反对,她已经像个小商贩似的吆喝起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打破僵局就靠它!”
第一局抽签时,周明轩的指尖刚触到纸条,便被秀儿猛地拍开:“等等!公子这双手,方才打翻了茶水,可得先洗干净!”等他从井边回来,袖口还滴滴答答淌着水,却发现剩下的纸条全被秀儿藏进了围裙口袋。“规矩变了!”秀儿一本正经,“现在由我指定人选!”
“周公子,请接招!”秀儿坏笑着递给他一支眉笔和胭脂盒,“给林小姐画个时下最流行的妆容!”周明轩握着眉笔的手微微发抖,小心翼翼地在林婉清脸上描绘,却把眼线画成了歪歪扭扭的波浪线,又在脸颊点上两团不均匀的胭脂。他挠挠头,试图辩解:“这...这叫自然晕染法,随性又独特。”
林婉清对着铜镜端详片刻,突然笑得直不起腰。她转头看向周明轩,胭脂蹭在他的衣袖上,活像两只红爪印:“明轩,你这手法,倒像是被野猫抓了脸。”秀儿更是笑得满地打滚,指着林婉清的眉毛:“这哪是妆容,分明是...是会动的蚯蚓!”
几轮游戏下来,周明轩已经彻底放弃了形象。他把发带解下来当眼罩,在屋里转着圈抓人,结果一头撞上屏风,惊得屏风上的花鸟图都跟着摇晃。当他抽到“真心话”时,秀儿突然严肃起来:“周公子,您说实话,对小姐到底是什么感情?”
周明轩的笑容渐渐敛去,他沉默良久,从怀中掏出个破旧的荷包。褪色的布料上还残留着针线歪扭的痕迹,是幼时林婉清笨拙的手艺。荷包里掉出个用红线缠成的小铃铛——那是他们儿时偷摘庙会灯笼上的装饰。“婉清,其实我一直把你当亲妹妹。”他声音发闷,“小时候你爬树掏鸟蛋摔下来,我怕你被骂,硬是把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结果被父亲罚跪祠堂,膝盖都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