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玄霄派后山,晨雾未散。陆明远蹲在溪边清洗沾满泥浆的旱烟杆,忽闻身后传来踩碎枯叶的声响。他回头,正对上叶惊鸿那双警惕的眸子——她身着玄霄派弟子的素白衣衫,显然是沈清绝所借,衣角还沾着几处未洗净的草渍。
“陆明远,你最好给我个解释。”叶惊鸿的软鞭缠在手腕上,指腹无意识摩挲着鞭梢,“从武林大会的泻药,到断崖下的‘护生网’,你总能提前料到一切。你究竟……”她突然压低声音,“是不是和那个神秘力量有关?”
陆明远手一抖,烟杆“扑通”掉进溪水里。他强装镇定,弯腰去捞:“女侠说什么胡话!我不过是个热心肠的小师叔,见不得有情人互相折磨罢了。”他晃了晃湿漉漉的烟杆,突然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那日在崖顶,沈师兄为你纵身一跃,你红着眼眶拽他同坠——这般深情,若还不能让你看清彼此心意,那我这三个月的苦工,可真是白做了!”
这话显然戳中了叶惊鸿的心事。她别过脸,耳尖泛红:“谁、谁和他……”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沈清绝手持药箱走来,白衣上还带着煎药的药香,见两人对峙,剑眉微蹙:“怎么回事?”
“问你这位好师弟!”叶惊鸿转身时,发间新换的木簪随动作轻晃,“他分明知晓许多隐秘,却偏要装糊涂。”
沈清绝将药箱放在石桌上,从中取出金疮药,动作自然地牵过叶惊鸿的手。陆明远注意到,叶惊鸿被藤蔓勒出的伤口已经结痂,而沈清绝涂抹药膏的指尖微微发颤。“阿远,你若有苦衷,直说便是。”沈清绝头也不抬,“那日在崖底,若非你……”他喉结滚动,没再说下去。
陆明远见状,长叹一声,抄起溪边的枯枝在地上画圈:“实不相瞒,我早看出你们互相牵挂。玄霄派与幽冥教的恩怨,不过是有心人编造的闹剧!”他突然指向远处的山峰,“你们可知,为何每次争斗都像事先排演?为何明明相爱,却要刀剑相向?”
叶惊鸿和沈清绝对视一眼,神色凝重。陆明远趁热打铁,从怀中掏出几张皱巴巴的《江湖秘闻录》:“这些故事看似荒诞,实则是想让江湖人看清——所谓正邪,不过是个笑话!若能借此扭转舆论,让两派放下成见……”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也算是成全了一段姻缘。”
沈清绝沉默许久,将叶惊鸿的手包好布条,才缓缓开口:“我信你。”叶惊鸿咬着下唇,最终哼了一声:“暂且信你一回。若敢耍什么花样,我定用软鞭抽得你满地找牙。”
三人正说着,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名玄霄派弟子疾驰而来,面色焦急:“师叔!山下发现幽冥教异动,似有人闯入玄霄派!”
叶惊鸿脸色骤变:“不可能!我离开时,教中并未……”她突然想起什么,瞳孔微缩,“糟了!是护法!那日断崖之事后,他便怀疑我……”
陆明远立刻掏出旱烟杆当指挥棒:“沈师兄,你带人守住山门;叶姑娘,你写封信给教中亲信,我派弟子暗中传递;我去在小报上造势!”他望向天边翻涌的乌云,压低声音,“看来有人不想让这场闹剧收场。”
两个时辰前,幽冥教密室内,护法将一封血书投入青铜鼎。火焰舔舐着信笺,“叶惊鸿叛变”几个字在火光中扭曲变形。鼎中升起的烟雾汇聚成奇异的图腾,渐渐与虚空融合。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竟敢破坏剧本……通知天命阁。”
玄霄派的藏书阁内,陆明远翻出尘封的古籍,却发现每本记载两派渊源的书册都有被篡改的痕迹。咸鱼突然出声:**“检测到天命阁能量波动!宿主小心,他们要出手了!”**他刚要回应,窗外突然传来叶惊鸿的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