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崖山的硝烟如同浓稠的墨汁,将血月的残光染得愈发诡异。陆明远瘫坐在满地青铜碎片上,还未从荒诞破阵的刺激中缓过神,便听见沈清绝压抑的怒吼。只见素来沉稳的玄霄派首席弟子,长剑如毒蛇般精准挑向神秘人破碎的青铜面具。
剑身震颤着映出对方破碎的青铜面具,那缝隙里露出的半张脸,竟让他握剑的手不受控制地发抖。“不可能……”沈清绝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师父他……”
“让我看看这张脸,究竟藏着什么把戏!”幽冥教教主踩着满地青铜碎片冲过来,却在看清面具下的面容时倒吸冷气。玄霄派三长老举着灯笼的手剧烈摇晃,烛火在那人脸上明明灭灭——凹陷的眼窝,灰白的鬓角,赫然是玄霄派失踪十年、被追认为“已故”的前掌门沈无妄。
“怎么会是你?”沈清绝的剑尖终于垂落。他想起十五岁那年,也是这样一个月夜,师父手把手教他练剑,剑穗扫过竹林发出沙沙轻响。而如今,对方身上萦绕的混沌气息,与引魂灯的幽蓝火焰如出一辙。
“怎么会……”幽冥教教主手中的应援灯牌啪嗒落地。叶惊鸿的软鞭无力垂落,陆明远夸张地张大嘴巴,下巴差点“掉”在地上:“这剧情走向……是直接抄了狗血话本的大结局吧?失踪多年的师父变反派,这套路我写都不敢这么写!编剧是直接躺平摆烂了吧?”他疯狂摸向口袋,却想起旱烟杆早已化作破阵代价,只能对着空气干瞪眼。他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本本疯狂记录,嘴里还嘟囔着:“等破了这局,高低得写本《掌门的千层套路》。
就在众人惊愕时,山道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玄霄派三长老率领二十余名弟子疾驰而来,剑阵未散便扬起漫天烟尘。为首的白发长老举着镇派玄铁令,声如洪钟:“天命阁余孽,休得……”话音戛然而止,他手中的令牌“咚”地砸在地上。
“沈无妄!你身为玄霄派掌门,为何堕入魔道?”三长老气得胡须乱颤。沈无妄撑着祭坛缓缓起身,衣袍下露出布满暗纹的皮肤,像是被无数锁链缠绕。“魔道?”他突然发出癫狂的笑声,震得残存的青铜傀儡簌簌发抖,
“沈……沈师兄?”二长老颤抖着上前,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沈无妄布满暗纹的面庞,“当年你坠崖而亡,我们在乱葬岗寻得你的……”
“寻得我的假尸?”沈无妄突然发出癫狂的笑声,震得残存的青铜傀儡簌簌发抖。他扯开衣领,露出缠绕着幽蓝咒文的脖颈,“走火入魔被逐出师门那日,你们可曾想过,我在乱葬岗与恶鬼缠斗七日七夜?可曾想过,我是如何靠着啃食腐肉,才从鬼门关爬回来?”
沈清绝的喉结剧烈滚动。他想起十五岁那年的雨夜,师父手把手教他练剑,剑穗扫过竹林发出沙沙轻响。而此刻面前的人,周身萦绕的混沌气息与引魂灯如出一辙。“所以你就用引魂灯复活暴君,操控江湖?”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这就是您说的‘匡扶武林’?”
沈无妄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沈清绝腰间的剑穗上——那是用叶惊鸿软鞭残料编织,还保留着他当年教的“同心结”样式。“清绝,你可知江湖有多腐朽?”他突然嘶吼起来,震得山体簌簌落石,“门派倾轧、豪强鱼肉百姓,唯有血月计划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