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卢香在小院子里,抱着那两床破旧的柳絮被子,瑟瑟发抖。她不敢看任何人,不敢反驳,只有咬着嘴唇,才能不让眼泪流下来。
此时的卢生,已经在黄粱梦中多活一世,哪能再让姐姐受如此欺负:
“哟,二婶,你说我姐爬床,你可是亲眼看见了?”
“那可不,就在你姐房间里,被我撞上了。”
“这可就奇怪了,李公子跑到我姐房里,他主动来我家,怎么成了我姐爬床了?”
村里人这时候才有了点逻辑,显然谣言的传播,离不开一帮白痴,稍微有点智力,就知道是假的,只需要轻轻的一点,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二婶子气急败坏:“李公子就是被你姐拐到房间里的。”
卢生一脸玩味的看着二婶:“你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他这么大人,还能被我姐给拐带了?”
卢生转头又对相邻大声喊道:“事实上啊,是她们家二丫,爬了人家李公子的床,但是李公子喜欢的是我姐,跑来跟我姐解释,我姐哪能看上他那种管不住下半身的孬种,当时就严词拒绝了。”
“严词拒绝”这个词用的有些深奥,以后和村民说话,不许这么有文化了。
怕乡邻们没听懂他的重点,卢生还得补充一下细节:“二丫爬了李公子的床,直接脱了衣服,白条条的,就往别人床上钻,推都推不开,直接把李公子按在床上……要不然李公子能带她上京城?真是脸都不要喽。”
黄粱梦里卢生就知道,对付谣言的最佳手段,不是去解释谣言,而是抛出一个更有趣更劲爆的谣言,比原先的谣言要是更生动一些,那就更完美了。
这在传播学里叫“有限注意力效应”,卢生多了一世记忆,卢老太这种”人精”都要比卢生“嫩”一点,何况是二婶子。
显然,卢生这个谣言,更生动,更合理,更劲爆,村妇定然会津津乐道。
二婶子此时已经是气急败坏,冲上去:“老子撕烂你的嘴。”
卢生早有防备,他虽然没有力气,脚下却提前踩住一把锄头,把锄头推到二婶扑来的线路上。她果然踩住,锄把子一下就翘了起来,直直打在她硕大的头颅上,二婶吃痛,摔倒在地,开始表演:遍地光。
遍地光是当地的土话,就是村里妇人常用的手段,倒地翻滚,不停哭喊:“哎哟,杀人了,不孝子孙,对长辈动手,丧尽天良啊,杀人了,杀人了……”不需要什么道理,声音够大就可以。
哭是哭了,也见不着眼泪,要死要活的。
卢生也搞不明白,二婶子,这是在表演给谁看,周围村民显然也没有同情的,她们就像看一出戏,偶尔还发出一阵嘻笑声。
村妇嗑着瓜子:“我说老二家媳妇,明明是你自己踩了锄头,怎么还赖小孩子身上。莫不是越老越不懂事了。”
“是啊,二嫂子,我家娃前几天也踩了锄头,头上磕了个大包,非让我们把锄头打一顿,要不你也把锄头打一顿,出口气呗,别难为卢生啊。”此话一出,周围人也都是哄笑起来。
这种破梗有什么可笑的?要知道,笑点低的人才是快乐的人。那些自以为自己笑点很高,天天骂别人是傻子的人,很难活得很开心。
人装得那么聪明干什么?笑点低一些,活得开心不好吗?
卢老太见老二媳妇,势单力薄,狠狠杵了几下拐杖,开口骂到:“不孝子孙,不孝子孙哟,这是要毁了老卢家名声啊。”
卢生一点也不惯着:“这名声可不是我毁的,二丫做了那见不得人的事,婚都没定,跟着野男人去了京城!还想诬赖我姐,我姐是软柿子,我可是硬的,谁要是惹我,我就磕掉她两颗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