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天刚泛起鱼肚白。卢生就拿出两个大罐子,曹天曹地像两尊门神在他后面守着,旁边放上几个大碗。三人在场坝上等着,渐入深秋,北风开始呼呼的吹了……
没有人来……
曹天秋衣有些单薄,冻得发抖:“是不是我们太激动了,来太早了吧!天刚刚亮,太阳还没有出来。”
“可不是!”
“要不我们找个屋,先躲躲吧!怪冷的!嘚……嘚……嘚……”
“阿嚏!”
卢生却眼神坚定:“不行,要是来人了,没看见我们怎么办?说好一早,就是一早,不能失信于人。”
……
半个时辰后,陈家富总算提着两个罐子,摇摇晃晃的来到了场坝上:卢生哥……曹天哥……曹地哥……
叫了两声,天和地就都“应”了:“我们在这呢!”只见三个人在场坝边的草垛里躲着,瑟瑟发抖,曹地还流着鼻涕,拿袖子一直擦。
“来啦,老弟,收获怎么样?”卢生赶忙出去打招呼。
“我昨晚上抓了四十多条蝎子,六条蜈蚣。”陈家富对自己的战果还是挺满意的。
先把蝎子蜈蚣分别倒入碗中,这些虫子被闷了一夜,竟然还挺活跃。大瓷碗壁上釉光滑,卢生还抹了些油,蝎子根本跑不出来。
五代到宋朝,是制瓷工艺史上一个非常繁荣昌盛的时期。带釉的陶器,已经非常普遍。
这些大件都是卢生昨天去陈家买的,他们家毕竟比较富裕,坛坛罐罐的自然不少。
把蝎子倒入碗中,数清楚了数量,卢生把钱掏出来:“就给你算总共五十只,二十五文钱吧。你要是愿意今天在这帮忙,我回头给你再算十文工钱怎么样?半天时间就可以,不耽搁你晚上继续抓蝎子,早上就帮我们收下货,记下账。”
“那我这一天就能赚三十五文?比我爹挣得还多叻!”家富高兴的合不拢嘴,后槽牙有一颗乳牙还没有换,黑洞洞都看得清清楚楚。
陆陆续续的,开始有人来送货了,基本上都是半大的小孩子。显然,大人们不在乎那点小钱,让小孩子去耍耍也挺好的。
“哟,二娃来了,你这总共二……四……六……八……二十三条,我给您算十二文,扣掉昨天灯笼夹子这些四文钱,给你八文。”
哗啦啦,铜钱入袋的声音,格外悦耳。
二娃接过钱,开心的手舞足蹈,虽然他都不知道卢生是怎么算的。
“明天就不用扣这四文钱了,赚到的钱都是你的。”
“哇,那今天晚上,我去多趴会,多搞些来。”
二娃拿着钱,提着自己的罐子,一蹦一跳的离开了。
“福宝,你这里挺厉害呀,逮了这么多。二……四……六……有三十二条……”
等到了中午,虫子陆陆续续收得差不多了,才有几个大人,不好意思地也提着罐子走了过来,数量还没有孩子多,他们也只是试试而已,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自然没有孩子们热情高涨。
不过也都得了几文钱,能换两斤瓜子了,嗑瓜子总比闲着睡大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