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仿若泼墨,沉甸甸地压在礼部尚书府之上,府内却灯火如昼。秦誉斜靠在榻上,面色苍白如纸,紧蹙的眉头好似能夹死苍蝇,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簌簌滚落,右脚仿若被烙铁炙烤,丝毫不敢沾地,脸上痛苦之色溢于言表,仿佛每一次呼吸都扯动着那钻心的疼痛。秦慕伊在一旁心急如焚,眼眶泛红得像熟透的樱桃,脚步慌乱地在房中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在焦虑之上。
“父亲,您再咬咬牙,洛风马上就到了。”秦慕伊的声音微微发颤,满是心疼与焦急。秦誉强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气若游丝地安慰道:“伊儿,莫要忧心,为父还扛得住。”
话音刚落,一阵疾风骤雨般的急促脚步声由远及近,洛风火急火燎地冲进房间。他身形未稳,便“扑通”一声跪地,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而后满脸自责,声音里满是愧疚:“岳父大人,小婿来迟了,罪该万死!整日忙着宫外杂事,竟把岳父大人的安康抛诸脑后,实在是不可饶恕,还望岳父大人重重责罚。”
秦誉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强忍着脚底传来的剧痛,艰难说道:“贤婿,快别这般多礼,先帮我瞧瞧这脚,疼得我连站都站不稳,路更是半步都走不了。”
洛风一个箭步上前,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小心翼翼地帮秦誉褪去鞋袜。刹那间,一颗突兀又扎眼的鸡眼映入眼帘,鸡眼周围的皮肤红肿得像熟透的番茄,还泛着丝丝青紫,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洛风俯下身,目光如炬,仔仔细细地查看一番后,心中已然有了成竹在胸的诊治方案。
“岳父大人切莫惊慌,这鸡眼虽说疼起来要人命,但并非什么无药可医的疑难杂症,小婿定当竭尽全力,保您药到病除。”洛风言辞恳切,语气笃定,给秦誉吃下一颗定心丸。随后,他扭头看向秦慕伊,有条不紊地吩咐道:“慕伊,你速速去准备些乌梅、陈醋、盐巴,再取一块洁净如新的白布和一把锋利无比的小刀,动作要快!”秦慕伊哪敢有丝毫耽搁,像一阵风似的转身飞奔出去准备。
趁着等待的间隙,洛风拉过一张矮凳,在秦誉身旁坐下,耐心解释道:“岳父大人,这鸡眼的成因,主要是长期受摩擦、挤压,才在脚底‘安营扎寨’。要想连根拔除,得先把这鸡眼软化,再找时机将其彻底剔除。小婿用的这个方子,是在民间四处搜集整理而来的验方,经无数人验证,效果显着,岳父大人尽可放心。”秦誉听了,微微点头,眼神里满是对洛风医术的信任。
没多会儿,秦慕伊便气喘吁吁地抱着所需之物跑了回来。洛风挽起袖子,当即动手,先把乌梅丢进陈醋里浸泡,乌梅像是被施了魔法,不一会儿就变得软趴趴的。接着,他往里面加入适量盐巴,手持捣药杵,一下一下,将其捣成浓稠细腻的糊状,那股子认真劲儿,仿佛在雕琢一件稀世艺术品。随后,他拿起白布,轻轻蘸取糊状物,一点点、一层一层,轻柔地敷在秦誉的鸡眼上,再用布条一圈又一圈,稳稳地固定好,手法娴熟得让人惊叹。
“岳父大人,这药糊得敷上整整一个时辰,时间一到,鸡眼便能软化不少,疼痛也会减轻许多。”洛风轻声说道,声音里满是关切。秦誉微微颔首,强忍着疼痛,静静地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