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音落下,整个屋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孟轩抬眼看向陆谨言慎重的样子,他便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两人同窗多年,有些事,无须过多追问。
“陆兄放心,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陆谨言脸上依旧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多谢。”
......
日头悬在中天,把村口晒得白晃晃的。
沈二嫂抱着满满一盆脏衣服,碎步走在去河边的小路上,嘴里不停地嘟囔着。
她心里窝着一肚子火,原本想着装病能躲过下地干活,好好歇上一天,谁料被赵婆子撞见,不仅被狠狠数落了一顿,还被派来河边洗衣服。
衣服堆得高高的,压得她肩膀生疼,沈二嫂一边走一边踢着路边的石子,嘴里还骂骂咧咧,她的头发有些凌乱,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也分不清是赶路热的,还是气的。
终于到了河边,河水悠悠流淌,沈二嫂抬眼一看,就见吴翠花正蹲在河边,撇了撇嘴,还是走了过去。
吴翠花见沈二嫂过来,想起上次沈娇娇硬是从她家讹走一只老母鸡的事儿,她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扬起棒槌故意重重地往衣服上捶去,溅起的水花洒在沈二嫂脚边。
“哎哟!”
沈二嫂惊叫一声,猛地站起来,看着自己湿漉漉的裤脚,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吴翠花,你这是存心的吧!没长眼睛啊?”
吴翠花一脸不屑,“这可不怪我,我只是好好的洗衣服罢了,谁让你离这么近的。”
沈二嫂说不过她,只得重重“哼”了一声。
吴翠花看着沈二嫂愤恨的样子,心里总算舒服了一点儿,然后又想起自家婆母在家里说的事,眼睛滴溜转了一下。
“沈二家的,前日有人坐着一辆马车去陆家你可知道?”吴翠花刻意拖长尾音。
沈二嫂手腕僵了僵,捣衣棒杵在青石上发出闷响,她扯过另一团湿布狠狠揉搓,粗粝的麻布在掌心磨出沙沙声:“跟我有什么关系。”
吴翠花往溪边挪了半步,鞋底碾过碎石发出咯吱声,她故意压低声音,眼角余光瞥着沈二嫂:“你家小姑子在陆家啊,这一看就是要发达起来的,怎么?没想着你们几个哥嫂?”
“跟你有什么关系,那是我家的事。”沈二嫂突然转头,目光如刀。
“对对对,你家的事。”吴翠花赔着笑,却故意凑近两步,压低声音道,“不过前些日子,还有人看见,陆家二小子是躺在牛车上回来的,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她拖长语调,眼角余光死死盯着沈二嫂的反应。
沈二嫂的动作骤然停滞,手中的棒槌“咚”地砸在青石上。
水珠四溅,溅湿了她半幅裙摆。她缓缓直起腰,转过身时,眼神里满是警惕与愤怒:“我看你就是见不得我小姑子过得好!”
她将衣裳狠狠摔进木盆,水花溅得吴翠花满脸都是,“你再敢胡说,我就让我娘去你家好好跟你唠唠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