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头,接着和针线作斗争,就不信自己缝不好。
“表姐。”
杜成玉手上提着一个网兜,跑了过来。
“我们从老家带回的糯米粉,我妈让我给你送点,可以做汤圆。”
“谢谢,”温知宁接过网兜,“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午十点下的火车。”杜成玉道。
县城就有火车站,只是在另一边,温知宁知道,但没去过。
她把针线收好,和展雪说了一声,带着杜成玉进屋,“中午饭吃了吗?”
现在才十二点多,估计大姨家刚到家属院不久。
“吃了点,”杜成玉摸摸肚子,“火车上没吃完的玉米饼子,我妈又煮了个萝卜汤。”
温知宁把糯米粉倒进自家的陶罐,空出网兜和袋子,放在一边,
“是不是没吃饱?”
相处了那么久,她现在挺了解这个小表弟,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他想什么。
杜成玉点头,可怜巴巴的。
温知宁打开柜橱,里面有两个包子,还是温的,直接端给表弟,“诺,吃吧。”
“谢谢姐。”杜成玉不客气拿起包子,咬了一大口。
“你知道吗?”他口齿不清的抱怨,“回趟老家,就过年那天吃了肉菜,其余时间连个肉沫都看不见。
我都看见了,我那偏心奶奶偷偷煮鸡蛋给二叔家的孩子吃,还避着我们。
但是我奶会说话呀,哄的我爸找不着北。我跟我爸上山打的兔子野鸡,都被她收起来了,说留着要送给舅爷家。
我看呀,是等我们走了,他们自己炖着吃。”
“我大姨就忍了?”温知宁问。
“还能怎么样?”
杜成玉咽下嘴里的包子,拿起下一个,“我二婶儿动不动就对我妈说:老人平时都是我们照顾的,可辛苦啦。”
杜成玉一边说,一边学习二婶的表情,温知宁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农村妇女形象。
她摇摇头,杜成玉不当导演也可以去演戏。
“我爸一听就特别愧疚,别说野物,恨不得立刻掏口袋给钱,合着每年给家里邮的钱都喂狗了。”
“呵呵,”温知宁没想到平时杜姨夫沉默寡言,还有点愚孝,
想到什么,问:“你姐呢?”
“哼,我姐就是个窝里横,屁都不敢放。”
杜成玉吃完包子,自己熟门熟路的倒了一杯凉白开。
“等我长大参加工作,我才不听我奶的,说什么堂兄弟要互相扶持,到时候我都不带理他们的。”
“好志气!”
温知宁竖起大拇指,“少年,你们家就靠你了。”
“嘿嘿。”
杜成玉吃完包子,帮忙把空了大半的水缸打满,被温知宁撵回家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