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朝堂惊变(1 / 2)

北风裹挟着碎冰碴,如无数细小的飞刀,狠狠刮过京城朱墙。墙砖缝隙间凝结的冰棱在风中摇晃,折射出冷冽的光,仿佛是这座皇城警惕的眼神。顾惊鸿将失明的沈明玥紧紧裹在披风里,柔软的狐裘毛领蹭着她苍白的脸颊。当指尖触到她冰凉的侧脸时,他的心口猛地一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过往与沈明玥相处的点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从初遇时她的灵动狡黠,到如今失明后脆弱却坚强的模样,每一幕都刺痛着他的心。城门楼上 “新皇登基” 的锦旗猎猎作响,朱红底色鲜艳得刺眼,刺得他眼眶生疼。不过月余,昔日熟悉的都城竟已换了天地,熟悉的街道、喧闹的市集仿佛都成了遥远的回忆,取而代之的是压抑而陌生的氛围。街道上行人脚步匆匆,眼神中满是恐惧与不安,偶尔有士兵的呵斥声打破死寂,更添几分紧张。街边的店铺大多紧闭门户,只从门缝里透出微弱的光,仿佛在躲避着什么可怕的东西。沈清瑶紧紧攥着乾坤珏,手心早已被汗水浸湿,玉珏在袖中泛起温热,仿佛在警示即将到来的风暴,那温度透过衣袖,让她的手臂微微发麻。她的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应对之策,却又为当前的困境感到焦虑和不安,额头上不自觉地冒出细密的汗珠。

“站住!什么人?” 守卫的长枪 “哗啦” 一声拦住去路,铁甲缝隙里透出森冷的目光,仿佛两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刺向众人。顾惊鸿下意识地抬手,人皇印的微光在袖口若隐若现,宛如暗夜中闪烁的萤火。却见对方瞳孔骤缩,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猛地吹响腰间号角。刹那间,城墙上箭如雨下,破空声中夹杂着凄厉喊声:“妖女沈明玥回城了!活捉者封万户侯!” 箭矢带着凌厉的风声,划破冰冷的空气,在地上、墙上留下密密麻麻的箭孔。顾惊鸿迅速展开身法,足尖点地,如同一头敏捷的猎豹在箭雨中穿梭,带着沈明玥左躲右闪。每一次箭矢擦身而过,都能带起一阵寒风,让人心惊肉跳。他能感觉到沈明玥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心中愧疚与愤怒交织,暗自发誓一定要保护好她。沈明玥也紧紧抓住顾惊鸿的衣襟,虽然看不见,但她能感受到周围危险的气息,凭借着敏锐的听觉,分辨着箭矢飞来的方向。

沈明玥苍白的脸转向声音来源,空洞的眼眸里映不出半点慌乱,仿佛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失去光明后,她的其他感官变得愈发敏锐,能清晰地捕捉到空气中细微的波动和声音的方位。她摸索着抓住顾惊鸿的手腕,指尖残留的寒气顺着血脉蔓延,如同一缕冰冷的丝线,缓缓游走在他的经脉之中。“是二皇子的旧部。” 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他们用我的画像做箭靶,箭尾系着巫蛊教的镇魂铃。” 话音未落,数十名黑衣死士从街角涌出,弯刀上淬着幽蓝的毒光,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正是幽冥殿失传已久的 “蚀骨刃”。那毒光仿佛有生命一般,幽幽地跳动着,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沈明玥眉头微皱,嗅着空气中的异味,低声提醒道:“刀刃有毒,小心。” 顾惊鸿听闻,心中一紧,手上的动作更加谨慎,人皇印光芒大盛,金色的光芒如同一道坚固的盾牌,抵御着箭矢和死士的攻击。

顾惊鸿挥动人皇印劈开箭雨,金色锁链如灵蛇般飞窜而出,缠住为首死士咽喉。“报上名来!” 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那人却突然裂开嘴角,露出满口黑牙狞笑:“幽冥殿主?如今巫蛊教才是天下共主!” 话毕竟咬破舌根,毒血如喷泉般溅在青石板上,瞬间腐蚀出焦黑的孔洞,发出 “滋滋” 的声响,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沈清瑶俯身查看尸体,指尖沾起毒血时,玉佩突然发烫,烫得她差点松手。她这才惊觉,这毒,竟与寒潭中冰蟒的毒牙成分相同,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她心中暗自思索,巫蛊教的势力竟然已经渗透到如此地步,接下来的路必定更加艰难。同时,她也在思考着如何利用手中的乾坤珏,来对抗这些敌人。

夜色如墨,笼罩着皇城。顾惊鸿在城郊破庙召集旧部。破庙的梁柱上结满了蛛网,屋顶的茅草在风中 “簌簌” 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烛火在寒风中摇曳不定,忽明忽暗,将众人的影子投射在斑驳的墙壁上,宛如一群张牙舞爪的怪物。三十六位堂主只来了七人,其余皆称 “染了风寒”。青州堂主捧着密信的手不停颤抖,信纸在他手中发出 “沙沙” 的响声。“主上,扬州分舵已插满巫蛊教的骷髅旗,舵主... 被制成了人蛹。” 他的声音哽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悲伤。话音未落,暗处突然传来琴弦声,那琴声如怨如诉,却又暗藏杀机,仿佛是死神的序曲。七弦琴音化作无形利刃,瞬间割断三位堂主的咽喉,鲜血喷涌而出,溅在破旧的墙壁和地面上,血腥味弥漫在整个破庙中。顾惊鸿眼神一凛,迅速将剩余堂主护在身后,警惕地望向暗处,手中人皇印光芒闪烁,随时准备应对敌人的攻击。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为死去的堂主们感到痛心,也对巫蛊教的所作所为恨之入骨。

“好久不见,顾公子。” 白衣女子踏着满地鲜血走来,发间银铃叮咚作响,每走一步,都像是在为这场杀戮伴奏。正是消失在寒潭的巫蛊教圣女。她指尖缠绕着猩红丝线,线尾系着青州堂主的命穴,轻轻一扯,堂主便痛苦地抽搐起来,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当年你父亲用我全族鲜血炼制人皇印,这笔账,该清算了。”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仇恨,仿佛两团燃烧的火焰,仿佛要将顾惊鸿吞噬。顾惊鸿瞳孔骤缩 —— 父亲书房暗格里的血色手札,此刻竟在眼前女子眼中闪过,那手札上的字迹仿佛又浮现在他的脑海中,让他心中一阵刺痛。他回想起父亲生前的种种,心中对圣女的仇恨也在不断蔓延,同时也为父亲当年的所作所为感到震惊和迷茫。他握紧拳头,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为父亲的行为负责,也要为死去的人讨回公道。

与此同时,沈清瑶已化作宫女模样潜入皇宫。御书房的铜炉里飘出曼陀罗香,那香气浓郁而诡异,让人闻之欲呕,仿佛是一种无形的毒药,侵蚀着人的神经。她屏息翻找案几,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却见龙袍上绣着的不是蟠龙,而是巫蛊教的九眼蛛纹,那蛛纹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从龙袍上爬下来。暗格里的先帝遗诏布满霉斑,墨迹却清晰如昨:“二皇子与巫蛊教圣女私通,诞下孽种...” 纸张突然被劲风卷起,她转身时,鎏金屏风后转出个孩童,粉雕玉琢的脸上带着不符年龄的阴鸷,眼神中透着与年龄极不相称的狠厉,仿佛是一个小恶魔。沈清瑶心中一惊,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下,她深知这遗诏是揭开真相的关键,必须想办法将它带出去。她小心翼翼地靠近遗诏,准备将其拿起,却不料惊动了周围的机关。

“沈姑娘找什么?” 八岁的 “新帝” 把玩着玄铁令牌,正是二皇子当年调兵的信物,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皇叔说你有件宝贝,能让我看见蛊神大人。” 他拍了拍手,侍卫们抬进个檀木匣,匣子表面雕刻着狰狞的兽头,仿佛在守护着匣中的秘密。掀开盖子的瞬间,沈清瑶险些失声 —— 匣中竟是张岩的尸身,他的面容凝固在最后的坚毅,胸口插着的幽冥镰刀,刀柄刻着圣女的专属印记。那印记仿佛是一个恶毒的嘲笑,刺痛着沈清瑶的心。她想起张岩为保护大家英勇牺牲的场景,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她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和愤怒,准备与敌人展开一场生死搏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