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内,沈明玥摩挲着新赐的金册,冰冷的鎏金在指尖泛着寒意。金册边缘刻着《女诫》节选,却被新帝用朱砂批注:“此乃旧规,公主无需恪守。” 她苦笑,将金册收入袖中。新帝的批注让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却也深知这份恩宠背后的责任。不远处传来孩童嬉笑,是新帝带着小太监们在放风筝,纸鸢上的玄色凤凰与她朝服上的图案如出一辙,引得宫人们窃窃私语。“长公主,您看那凤凰,倒像是照着您的样子画的呢。” 一名宫女小声说道,另一名宫女赶紧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多嘴。
“长公主好雅兴。” 一道清冷女声从月洞门传来。沈明玥转身,见是新任女官陆明霜,此人曾是天机阁安插在后宫的眼线,眼神中透着精明与算计,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微笑。陆明霜捧着鎏金茶盏走近,茶汤表面漂浮的枸杞如血珠,那颜色鲜艳得有些诡异,热气腾腾的茶汤在盏中微微晃动。“坊间传言,公主与顾督主... 私交甚笃?” 她的话语看似不经意,却暗藏试探,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
沈明玥接过茶盏轻抿,滚烫的茶水冲淡了唇齿间的血腥味 —— 那是乾坤珏反噬留下的旧伤,提醒着她曾经的伤痛与付出。“陆女官也相信这些无稽之谈?” 沈明玥放下茶盏,眼神平静地看着对方,却在袖中悄然握紧了拳头。陆明霜掩唇轻笑:“不过是些闲言碎语,公主殿下何必动怒?倒是西北边境,最近可不太平呢。”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与此同时,顾惊鸿已行至午门。守门侍卫望着他空荡荡的玉带,欲言又止,眼神中带着疑惑与不解。突然,一匹快马疾驰而来,马蹄声急促,在寂静的午门前格外响亮。马上之人甩出一封信函:“顾侯爷,江湖百晓生托我转交。” 顾惊鸿展开信纸,只见龙飞凤舞写着:“极北冰渊异动,玄冰族遗迹现血色冰晶。” 他捏着信纸的手微微收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想起沈清瑶提及的玄冰族预言,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仿佛一场巨大的危机正在逼近。他将信纸小心翼翼地收好,翻身上马,朝着侯府疾驰而去,衣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当夜,沈明玥的镇国公主府张灯结彩,府内灯火辉煌,热闹非凡。管家捧着礼单报数:“吏部侍郎送来南海明珠百颗,工部尚书进献西域夜光璧...” 他的声音在府内回荡,礼单上的珍宝琳琅满目。她倚在雕花榻上,听着窗外更夫打更的梆子声,那声音规律而单调,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殿下!” 贴身侍女面色苍白,气喘吁吁地跑来,发丝凌乱,额头上满是汗水,“御书房急召,说是西北军报!” 侍女的声音中带着紧张与不安,让沈明玥心中一紧。她立刻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快步朝着皇宫走去,裙摆扫过满地的红烛残泪。
金銮殿内此刻灯火通明,烛火在风中摇曳,将众人的影子投射在墙上,忽大忽小。新帝赤脚站在舆图前,稚嫩的脚印在青砖上留下湿漉漉的痕迹,那脚印仿佛诉说着他的焦急与不安。他不停地走来走去,手中紧紧攥着战报,指节都泛了白。“王将军奏报,幽冥殿余孽勾结北狄,已破三城!” 他将战报摔在案上,声音中带着愤怒与委屈,烛火被震得摇曳不定,光影在墙上晃动。“长公主,你说... 他们是不是觉得朕年幼好欺?”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强撑着帝王的威严,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信任,望着沈明玥。
沈明玥展开战报,目光扫过 “玄冰族” 三字时瞳孔骤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墨迹未干的纸张上,描述着北狄军队中出现手持冰晶武器的神秘人,那些冰晶与她记忆中母亲画像里的神器极为相似,这让她心中充满了疑惑与警惕。“臣请命出征。” 她跪地叩首,态度坚决,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额间的红宝石发簪在烛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仿佛在昭示着她的决心。新帝咬着嘴唇,将玄铁令牌塞进她手中,眼中满是不舍与担忧:“此去,朕要你活着回来。若有闪失,朕... 朕...” 新帝说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小手紧紧拽着她的衣袖不肯松开。
同一时刻,顾惊鸿的侯府书房内,烛火突然熄灭,黑暗瞬间笼罩了整个房间。黑暗中,一个黑衣人落在书案前,动作敏捷而悄无声息,仿佛一只黑豹。他甩出半块染血的玉佩:“幽冥殿老巢深处,有人在炼‘血魂蛊’,专克神器之力。”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来自地狱的使者。顾惊鸿点亮烛火,看着玉佩上的玄冰族图腾,想起白日里陆明霜的试探,心中已然明了 —— 朝堂的暗潮,早已与江湖的风雨交织在一起,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逼近。
他摩挲着人皇印,感受到神器传来的躁动,那躁动仿佛是神器在预警危险的来临。窗外,乌云遮住了月亮,天空一片漆黑,远处传来隐隐的雷声,仿佛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前奏。风呼啸着拍打着窗户,发出 “呜呜” 的声响,将窗棂震得咯咯作响。雨丝开始飘落,打在青瓦上,发出细密的声响。一场比巫蛊之乱更凶险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而沈明玥与顾惊鸿,即将再次踏入这充满未知与危险的漩涡,为守护天下,为揭开真相,踏上新的征程。他们深知,前方的道路充满艰难险阻,但他们不会退缩,因为他们的身后,是天下苍生的安危,是他们心中坚守的正义与信念。在这暗流涌动的朝堂与危机四伏的江湖中,他们的命运之轮,又将开始新的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