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惊鸿的长剑已经卷刃,缺口处还挂着敌人的皮肉。额间咒文灼烧着皮肤,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点燃,每一次使用内力,都像是有一把火在经脉中燃烧。他的额头布满汗水,顺着脸颊不断滑落,浸湿了衣领。他看着二皇子踉跄后退的身影,突然将长剑脱手掷出。剑刃钉入门框的震颤声中,他沙哑着吼道:“想逃?你当这金銮殿是你家后院?今天就是你的末日!”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疲惫,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中迸发出来。话音未落,一名刺客扯开衣襟,露出缠满炸药的胸膛,导火索已经点燃,火花 “滋滋” 作响,那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格外清晰,仿佛是死神的倒计时。火光爆起的刹那,沈明玥被一股巨力掀翻在地,恍惚间听见顾惊鸿的怒吼,夹杂着布料撕裂的声音。强烈的气浪扑面而来,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陛下出事。她的身体在地上翻滚,撞上了一根石柱,疼痛从背部传来,但她顾不上这些。
“惊鸿!” 沈明玥的哭喊被爆炸气浪撕成碎片。待烟尘散去,她看见顾惊鸿浑身浴血地压在自己身上,后背的铁钉深深没入肉里,鲜血顺着玄甲缝隙滴落在她手背上,烫得她几乎握不住剑。那些铁钉在烛光下泛着暗红的光,仿佛是从顾惊鸿身体里长出的邪恶之花。她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滴落在顾惊鸿的手臂上。二皇子混在侍卫中狞笑的脸在雨幕里若隐若现:“沈明玥,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好戏还在后头呢!” 他的声音混着雨声,像毒蛇吐信般钻进众人耳中,让人不寒而栗。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得意与阴毒,仿佛已经看到了沈明玥等人的末日。
皇帝扶着龙椅的手指节发白,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落在龙椅扶手上,在明黄色的绸缎上晕开暗红色的斑点。“封锁九门!” 他的声音比太和殿的基石还要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但凡与二皇子有关的人,一个都不许放过!” 当他的目光落在沈明玥手中的密函时,眼角皱纹里藏着二十年帝王生涯从未有过的疲惫,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他的眼神中既有愤怒,又有失望,还有一丝迷茫。“沈明玥,从头说清,幽冥殿与二皇子,究竟谋划了多久?他们还有多少同党?”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急切地想要知道真相。
沈明玥轻轻放下顾惊鸿,沾着血迹的裙摆拖过金砖,在地面留下蜿蜒的痕迹,那痕迹宛如一条受伤的蛇在爬行。她展开密函的手却稳如磐石,尽管指甲缝里还嵌着顾惊鸿的血。“启禀陛下,自边疆战事失利起,二皇子便与幽冥殿勾结。这些书信里,详细记载着他们如何买通将领、调换粮草,还有……” 她突然掀开袖口,露出臂上的鞭痕,那些鞭痕交错纵横,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在渗血,每一道伤痕都诉说着曾经的痛苦。“还有他们对我父亲屈打成招的全过程!我父亲为了保护我,宁死不屈,他们就用最残忍的手段折磨他……” 她的声音哽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回忆如潮水般涌来,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殿外暴雨如注,汉白玉台阶上的血迹被冲刷成暗红色溪流,顺着蟠龙浮雕的嘴缝蜿蜒而下,仿佛整座宫殿都在泣血。雨水与血水混合,在台阶下汇成小小的血泊,倒映着天空中阴沉的乌云。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整个大殿,也照亮了众人脸上的惊恐与疲惫。沈清瑶倚着龙柱滑坐在地,看着太医们围在顾惊鸿身边忙碌,他们的动作轻柔而迅速,银针在顾惊鸿的穴位上闪烁。沈清瑶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从指缝中渗出,她却感觉不到疼痛。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与无助,不停地祈祷着顾惊鸿能够平安无事。她知道,这场看似胜利的交锋,不过是更大风暴的前奏 —— 幽冥殿的势力盘根错节,二皇子的残余党羽仍在暗处蛰伏,而他们,早已没有退路。
御林军整齐的脚步声在雨幕中由近及远,甲胄碰撞声与雨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悲壮的战歌。沈明玥握紧顾惊鸿逐渐发凉的手,感受着他微弱的脉搏。她望着皇帝阴沉的侧脸,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朝堂如棋局,落子便无回头路。” 此刻,新的棋局已经展开,而他们,必须成为那枚刺破黑暗的棋子。就在这时,一名侍卫匆匆跑来,在皇帝耳边低语几句。皇帝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他挥了挥手,示意侍卫退下。没有人知道,又一个更大的危机,正在黑暗中悄然逼近。乌云愈发厚重,仿佛预示着更大的灾难即将降临,而大殿中的众人,又将如何应对这未知的挑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