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玥在处理完粮草事务后,马不停蹄地开始整顿军纪。她深入士兵的营帐,与他们亲切交谈,了解他们的生活状况,解决他们的实际困难。她发现有的士兵受伤后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伤口已经化脓,散发着难闻的气味,苍蝇在伤口周围嗡嗡乱飞;有的士兵衣物破旧不堪,连遮体都成问题,身上穿着的衣服补丁摞补丁,有些地方甚至只剩下几根布条。于是立刻安排军医为受伤士兵诊治,调拨新的衣物分发给大家。她还亲自查看了军营的伙房,发现食材储存不当,很多蔬菜都已经腐烂,散发着刺鼻的恶臭,粮食也有不少被老鼠啃食过。她当即命人重新整理伙房,制定食材管理规定,安排专人负责食材的采购和储存,要求每天检查食材的新鲜度,确保士兵们能吃上干净、新鲜的食物。同时,她设立了奖惩分明的制度,对于训练刻苦、表现优秀的士兵给予丰厚的奖励,如美酒、肉食和银两;对于违反纪律的人,严惩不贷,无论是打架斗殴还是偷懒耍滑,都要接受相应的惩罚。她特意设立了军法处,安排公正严明的将领负责,还张贴了详细的军规告示,让每一个士兵都清楚明白。为了确保军规能得到严格执行,她会不定期抽查,对于违反军规的士兵,绝不姑息。在她的努力下,士兵们的士气逐渐高涨,营地中的氛围也变得积极向上,曾经破败的营帐变得整洁有序,士兵们的精气神都焕然一新,大家见面时都会互相行礼,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侦查兵的情报收集工作也在紧张进行。沈明玥挑选了三十名身手敏捷、头脑灵活的精锐,亲自为他们制定侦查路线。她在地图上详细标注出敌军可能的驻扎地、粮草运输路线和重要关卡,为侦查兵们分析各种情况,叮嘱他们注意安全。她还准备了各种伪装道具,从商人的货物、流民的破衣,到伪造的通关文牒,每一样道具都经过精心准备。这些侦查兵乔装打扮,深入邻国境内。他们有的扮成商人,带着货物在集市上打探消息,与当地的商贩们攀谈,从只言片语中寻找有用的情报。他们要小心应对各种盘问,巧妙地套取信息,稍有不慎就可能暴露身份。比如有一次,一名侦查兵在与商贩交谈时,被对方怀疑货物来源,他急中生智,编造了一个合理的故事,才打消了对方的疑虑。有的装作流民,在敌军营地附近徘徊,小心翼翼地观察敌军的动向,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他们在草丛中潜伏,一待就是几个时辰,忍受着蚊虫叮咬和饥饿,只为了获取最准确的情报。有一名侦查兵为了看清敌军的兵力部署,在草丛中潜伏了整整一天一夜,最后浑身被蚊虫咬得红肿,却成功带回了关键情报。每一份情报,都如同一颗珍贵的宝石,被他们小心翼翼地送回军营,为即将到来的战斗提供重要的参考。有些侦查兵为了传递情报,甚至要穿越危险的沼泽地,或者攀爬陡峭的山崖,过程惊险万分。有一次,一名侦查兵在穿越沼泽地时,不小心陷入泥潭,他拼命挣扎,最后凭借顽强的毅力和随身携带的绳索才得以脱险,成功将情报送回。
三日后,当第一辆满载粮草的马车缓缓驶入营地时,车轮碾过碎石,发出 “轱辘轱辘” 的声响,仿佛是胜利的前奏。士兵们看到马车,先是一愣,随即发出震天的欢呼,声音响彻云霄,有的人激动得跳了起来,有的人相互拥抱,脸上洋溢着喜悦的泪水。他们纷纷围拢过来,眼神中充满了喜悦和感激,有的士兵甚至激动得热泪盈眶。几个士兵忍不住冲上前,抱住粮袋,仿佛抱着稀世珍宝,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有救了,有救了”。沈明玥站在辕门前,看着车辕上的江南绸缎商旗,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口气,但她知道,真正的考验还未到来。她的眼神依然警惕,扫视着周围,时刻保持着戒备。她转身走向校场,此时顾惊鸿正在指导士兵演练新学的阵型。夕阳的余晖洒在士兵们的盔甲上,闪烁着点点金光,他们的身影在余晖中显得格外高大和坚定,与刚到边疆时的萎靡形成了鲜明对比,仿佛是破茧成蝶的蜕变。
“报 ——” 一名浑身是血的斥候跌跌撞撞冲进大帐,他的衣服上沾满了鲜血,有的已经干涸,呈现出暗红色,有的还在往下滴落,脚步虚浮,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他的脸上有一道狰狞的伤口,血珠不断渗出,染红了半边脸,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疲惫。“敌军三万铁骑已至黑水河畔,距此不过百里!”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恐和疲惫,胸口剧烈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痛苦的呻吟,说完这句话,他便瘫倒在地。沈明玥与顾惊鸿对视一眼,同时起身,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坚定。顾惊鸿将一卷密报拍在桌上,上面详细记录着敌军的兵力部署和将领特点,这是侦查兵用生命换来的情报,每一个字都显得格外沉重。密报中还夹着一张手绘的地图,标注着敌军营地的详细布局,以及可能的进攻路线,地图上还有一些用鲜血写的标注,那是侦查兵在危急时刻留下的重要信息。
“他们擅长平原冲锋,我们就利用峡谷设伏。” 沈明玥指着舆图上的鹰嘴崖,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让弓弩手埋伏在两侧,等敌军进入峡谷,万箭齐发。” 她拿起一支竹棍,在地图上比划着,“这里地势狭窄,敌军的骑兵无法展开,正是我们的机会。只要我们把握好时机,定能给敌军重创。” 顾惊鸿点头补充:“我率三千轻骑绕后,截断他们的退路。但……” 他顿了顿,眉头紧皱,“敌军中有个叫阿骨朵的女将,据说能徒手撕裂野狼,我们需格外小心。” 他翻开另一份情报,上面详细记录着阿骨朵的作战风格和弱点,两人开始详细讨论作战计划,从兵力分配到进攻时机,从后勤保障到应急预案,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他们还模拟了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制定应对策略,一直讨论到深夜,烛火换了一轮又一轮。期间,他们不断在沙盘上推演,调整兵力部署,反复讨论每一个环节,力求做到万无一失。
夜幕如墨倾泻而下,营地却似被星河点亮,火把与灯笼交织成永不熄灭的光海。沈明玥踩着碎银般的月光,身影在连绵营帐间辗转穿梭。她时而轻抚年轻士卒紧绷的肩膀,时而握住老兵布满茧子的双手,将京城百姓绣着 “山河永固” 的锦帕展开:“你们看,家家户户窗棂上都挂着祈福的红灯笼,老人们摸着你们寄回的平安符落泪,孩子们捧着画满金甲将军的画卷入睡。” 说到动情处,她解下腰间染血的护腕 —— 那是三年前雪夜突围时留下的印记,“敌军十倍于我又如何?只要心中有山河,手中有信念,便能在绝境中杀出一条血路!”
篝火噼啪爆裂声中,士兵们喉结滚动着咽下热泪,有人将拳头重重砸在盾牌上,有人反复摩挲着刀刃低吟战歌。而顾惊鸿此刻正半跪在兵器库积灰的长案前,烛火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他用发丝测试剑锋的锐利,以特制的铅块校准弓弩拉力,每调试完一件兵器,便用朱砂在木架上刻下编号。当指尖触到一柄锈迹斑斑的陌刀时,他突然想起十年前在雁门关,正是用这样的利刃劈开了突厥骑兵的铁阵,目光瞬间染上霜雪般的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