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所有人都检查完毕后,嬷嬷上前,“姑娘们,跟我来。”嬷嬷挥了挥手,示意通过检查的姑娘们跟上。语缦烟随着众人走出房间,穿过长长的回廊,来到一处偏殿。
偏殿内,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华服与首饰。嬷嬷站在殿中央,语气中带着几分威严:“你们每人挑选一套衣物,稍后皇上会亲自来挑选。记住,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务必慎重。”
姑娘们闻言,纷纷上前挑选衣物。有的选了绣满金线的锦袍,有的选了缀满珍珠的罗裙,个个都想在皇上面前脱颖而出。唯有语缦烟,站在一旁,目光扫过那些华丽的衣物,最终停留在一件素雅的浅绿色长裙上。
她走上前,轻轻拿起那件长裙。裙子上没有繁复的绣花,也没有耀眼的装饰,只有几片淡淡的竹叶纹样,显得格外清雅。嬷嬷见状,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你就选这件?”
语缦烟点了点头,语气平静:“是,嬷嬷。”
嬷嬷冷哼一声,显然对她的选择不满,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她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去更衣。
更衣后,语缦烟站在铜镜前,静静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她身着一件浅绿色的长裙,裙摆轻垂,如湖水般柔和,衬得她愈发清丽脱俗。然而,这件素净的衣裳并没有过多的装饰。语缦烟甚至连头饰都未佩戴,只在发间斜插着一支楚云飞送她的玉簪。玉簪温润如玉,映衬着她的眉眼,显得格外清冷。她知道,自己选这件衣服的目的已经达到——她不想被选中,不想被困在这深宫之中。
“陌尚玉,请你务必不要看中我。”语缦烟微微垂眸,她低声喃喃,眼中闪过一丝焦虑。
语缦烟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裙,转身走出房间。嬷嬷已经在门口等候,看到她后微微点头,说道:“姑娘们,随我来,去偏殿等候。”语缦烟和其他姑娘们跟在嬷嬷身后,脚步轻缓而安静。
片刻后,陌尚玉在众臣的簇拥下走进了偏殿。他的目光扫过殿内的姑娘们,神情淡漠,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然而,当陌尚玉的目光落在语缦烟身上时,却微微一顿。他看到她身着一袭浅绿色的素净衣裳,清雅脱俗,与其他身着华丽衣裙、争奇斗艳的女子形成鲜明对比。他心中暗自思忖:在这群莺莺燕燕中,人人都想以华服美饰博得青睐,唯有这个姑娘,宛如一股清流,静谧而从容。
但陌尚玉并没有因为衣着而决定留下谁,毕竟他要选择的是才德兼备之人。他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众人,语气淡然却带着威严:“今日选秀,朕不单看容貌,更要考才德。朕出两句诗,皆与梅花有关。谁能对上下一句,朕便知谁才是真正的才德兼备之人。”
陌尚玉顿了顿,缓缓念道:““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这是第一句。第二句是:“冰雪林中着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
他选择以梅花作为主题,是因为他记得温苑生前喜欢傲雪的梅花,那清冷高洁的气质与她如出一辙。如今,他希望在这群女子中,找到一个既有才情又具傲骨之人,哪怕只有一丝相似,也能让他稍感慰藉。
殿内一片寂静,姑娘们面面相觑,心中既紧张又兴奋。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试图回忆起自己所学的诗句。
一位身着红裙的姑娘率先出列,声音娇滴滴的:“回皇上,第一句的下一句是‘只留清气满乾坤,不与百花争艳春。’不知妾身对得可否?”陌尚玉微微点头,但并未多言,目光依旧在人群中扫视。
另一位身着粉色衣裙的姑娘也出列,声音清脆:“回皇上,第二句的下一句是‘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不知妾身所对是否合皇上心意?”
陌尚玉微微一笑,但依旧没有明确表态。他的目光在人群中徘徊,最终落在语缦烟身上。她身着朴素的浅绿色衣裳,低着头,似乎在沉思,与其他争先恐后回答的女子形成鲜明对比。陌尚玉心中微微一动,对她产生了几分好奇。
他轻声问道:“那位穿绿衣的姑娘,你可知这两句诗的下一句?”语气中带着一丝温和的期待。其他参选的姑娘们见状,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嫉妒——在这场选秀中,皇上竟然特地点名了这位素衣女子,而她却只是默默低头,毫无争宠之意。
语缦烟听到声音,心中一颤,不敢抬头,唯恐陌尚玉认出她来。尽管她深知陌尚玉或许早已将她忘却,但出于本能的谨慎,她还是选择了低下头,将目光藏在长长的睫毛下,以求一丝安心,轻声说道:“回皇上,民女才疏学浅,怕是对不好,惹皇上不高兴。”
陌尚玉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鼓励:“但说无妨。朕只是想听听你的想法。”
语缦烟微微咬了咬唇,清秀的眉间闪过一丝犹豫。她那双灵动的眼眸中似有波光流转,映衬着白皙如玉的面容,更显几分清冷与倔强。她沉默了片刻,最终轻声说道:“回皇上,第一句的下一句是‘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第二句的下一句是‘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不知民女所对是否妥当。”
陌尚玉听到她的回答,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微微一笑,点头赞许:“好,对得极好。看来你不仅容貌出众,才情也十分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