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雪下得格外大,纷纷扬扬的雪花如鹅毛般肆意飘落,将整个世界装点得银装素裹。陌尚玉独坐在窗前,静静地凝视着这漫天飞雪,心中思绪犹如这纷扬的雪花般杂乱无章。
他看着外面的雪,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却并未让他感到往年那般彻骨的寒冷。以往的冬天,纵使宫中处处炭火暖炉,可他的心却总似被一层寒霜笼罩。今年,或许是因为后宫之中多了眼前这位佳人相伴,这清冷的宫墙之内竟也有了丝丝暖意,不再那般孤寂冷清。
他默默转头看向语缦烟,目光温柔而复杂,心中充满了温暖。这些日子的相处,让他对语缦烟有了更深的认识,也让他不禁思索,是不是该敞开心扉去接纳别人,给这份悄然滋生的情感一个机会。
恰在此时,语缦烟似有所感,正巧转头看向陌尚玉。四目相对间,她从他深邃的眼神中,清晰地捕捉到了一丝孤寂,那是一种身处高位却鲜有人能真正理解的孤独。然而,除了孤寂,还有一抹她一时看不懂的情绪,似是期许,又似是迷茫。她微微一愣,心中不由泛起一丝心疼。
语缦烟赶忙走上前,轻声关切道:“皇上,窗边风大,您久坐在此,莫要着凉了。”说着,她轻轻拿起一旁的披风,小心翼翼地披在陌尚玉身上,动作轻柔而自然,眼神中满是担忧与关切。
此时,江夜澜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来,一抬眼看到陌尚玉与语缦烟相谈甚欢的这一幕,不禁微微一愣。他目光在两人之间稍作停留,随即便笑着说道:“皇兄,看来您的伤势真的是大好啊,精神都好了许多。”
陌尚玉爽朗地笑道:“多亏了夜澜弟协理朝政,让朕能安心养伤,也多亏了语常在的悉心照料,朕才能恢复得如此之快。”
江夜澜微微点头,眼神再次看向语缦烟,心中不禁对她愈发好奇。毕竟,能让向来沉稳自持的皇兄舍命相救,而后又关怀备至,甚至暗生情愫,这可不是寻常女子能做到的。他心里清楚,自前皇嫂温苑离世后,皇兄便将自己的心封闭起来,对后宫诸多佳丽皆保持着距离。可眼前这位语常在却截然不同,或许是她身上有着太多前皇嫂温苑的影子,皇兄不自觉地把对前皇嫂的那份遗憾,投射在了语缦烟身上,就如同当初纳温雅宁进宫一样,想必也是出于类似的情感。
江夜澜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说道:“语常在对皇兄的用心,臣弟也看在眼里,实乃难得。”
语缦烟赶忙福身,谦逊地说道:“王爷过奖了,皇上对臣妾有救命之恩,悉心照料皇上,这都是臣妾应该做的。”
江夜澜看着语缦烟,眼神中闪过一丝探究,嘴上却说道:“语常在不必过谦,这宫中能有你这份赤诚之心,实属不易。” 语缦烟微微低头,没有再多言语,心中却因江夜澜那短暂却锐利的眼神,泛起一丝涟漪。陌尚玉在一旁,并未察觉到江夜澜心中的复杂思绪,只是沉浸在伤愈后的轻松以及与语缦烟相处的愉悦之中。
随着年关的脚步越来越近,宫中上下一片忙碌景象,处处张灯结彩,大红色的灯笼高高挂起,洋溢着喜庆的氛围。然而,在这喜庆表象的背后,后宫之中的暗流依旧在悄然涌动。
德妃宫中,德妃、淑妃和贤妃三人围坐在一起。德妃端坐在主位,神色端庄,手中轻捧着一盏茶,却并未饮下。淑妃坐在一侧,身姿优雅,手中习惯性地轻抚着丝帕。贤妃则微微皱眉,眼神中透着一丝焦急。
贤妃率先打破沉默,脸上挂着看似随意的笑容,轻声说道:“姐姐们,今年可是头一遭在这皇宫里过年,也不知皇上到时候能不能多留意咱们。”她顿了顿,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妒意,续道:“你们瞧瞧,如今皇上的心思,好似全放在那语常在身上了,真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德妃微微挑眉,浅抿了一口茶,说道:“妹妹这话倒是不假。先是温雅宁入宫,皇上对她就多有照拂,如今又冒出个语常在,圣宠日盛。不过,咱们也别自乱阵脚。”
淑妃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接口道:“姐姐说得是。这年夜宴,可是个好机会。咱们在宴会上好好表现,说不定能重新引起皇上的注意。只是这语常在,近来实在太出风头了。”
贤妃轻哼一声,说道:“哼,一个小小的常在,也不知道使了什么狐媚手段,竟把皇上迷得团团转。”
德妃看了贤妃一眼,说道:“妹妹,可别小瞧了她。皇上既然看重她,必有其过人之处。咱们啊,还是得从长计议。”
淑妃眼中闪过一丝算计,说道:“依我看,咱们在宴会上,既要展现出自己的风采,又要不着痕迹地提起皇上对语常在的宠爱,看看皇上的态度。说不定,能从中找到些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