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天光宛如一层轻柔的薄纱,悄然透过窗棂,洒落在床榻之上。
语缦烟悠悠转醒,下意识地侧眸望去,只见身侧的床榻已然空荡。唯有那锦被之间,还萦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龙涎香,淡雅而清冽,仿佛还留存着陌尚玉的气息。
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指尖,轻轻抚过那微凉的绸面,细腻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心中却莫名泛起一丝难以言说的怅然,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这不经意间,悄然溜走。
“娘娘醒了?”门外传来婢女恭敬且轻柔的询问声,宛如清晨的第一声鸟鸣,打破了这一室的寂静。
语缦烟微微一怔,这才从那短暂的失神中收回思绪,轻声应道:“进来吧。”
话音刚落,几名婢女便鱼贯而入,步伐轻盈而整齐。她们手中分别捧着精致的洗漱用具和崭新的衣裙,每一件都散发着柔和的光泽。
为首的绿衣婢女身姿轻盈,微微福身,声音清脆悦耳:“皇上吩咐,命奴婢们伺候娘娘梳洗。江王爷和王妃正在花厅等候娘娘一同用早膳呢。”
语缦烟轻轻颔首,神情淡然,任由婢女们有条不紊地为自己梳妆。她静静地凝视着铜镜,镜中的女子眉眼如画,宛如春日盛开的繁花,精致而绝美。
然而,那眼眸之下,却掩不住淡淡的青影,仿佛诉说着昨夜辗转难眠的心事。
花厅里,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下一片片光影。纳兰婉正笑意盈盈地捏着一块桂花糕,往江夜澜嘴里塞,瞧着他一脸无奈却又宠溺地张口接住,顿时笑得眉眼弯弯,宛如春日绽放的花朵。
瞧见语缦烟迈着莲步缓缓进来,她眼睛一亮,立刻热情地招手:“语常在快来!这儿的点心可好吃了!”
语缦烟神色带着几分淡淡的倦意,缓步走近,刚要屈膝行礼,就被纳兰婉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
“哎呀别拘礼了,快坐!”纳兰婉一边说着,一边凑近语缦烟耳边,促狭地眨眨眼,那眼神里满是调侃,“昨夜睡得可好?”
“婉儿。”江夜澜轻咳一声,出声警告道,眼神里透着一丝无奈。
纳兰婉却不以为然地撇撇嘴:“问问怎么了?皇上难得开窍,我这不是替语常在高兴嘛!”
语缦烟只觉得耳根微微发热,她垂眸,端起茶杯抿了口茶,试图掩饰自己的窘迫:“王妃说笑了。”
“我可没说笑。”纳兰婉托着腮,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漫天星辰,“听闻皇上这些年清心寡欲得跟个和尚似的,昨儿居然主动留你同宿,这还不值得高兴?”
江夜澜无奈地揉了揉额角,看向语缦烟,带着几分歉意道:“她一向口无遮拦,语常在别往心里去。”
语缦烟轻轻摇摇头,唇角泛起一丝苦笑。若他们知道昨夜的真实情形,怕就不会这般打趣了。她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却并未瞧见陌尚玉的身影,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失落。
似乎是察觉到了语缦烟的目光,江夜澜开口解释道:“语常在,皇兄一早接到宫中急报,有事需先回宫处理。他吩咐了,让我们用完早膳再回也不迟。”
语缦烟微微一怔,眼中的失落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轻声应道:“多谢王爷告知,皇上日理万机,想必是有要事。”话虽如此,可那心底的一丝怅然,却如袅袅青烟,挥之不去。
马车缓缓驶入宫门,车轮在宫道的石板上滚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语缦烟轻轻掀开车帘,目光投向那熟悉的朱墙金瓦,它们在晨光的照耀下闪耀着庄严肃穆的光泽,可不知为何,心中竟涌起一股恍如隔世之感,仿佛这短短两日的出行,已悄然改写了她世界的轨迹。
此前,纳兰婉王妃和江夜澜王爷兴致盎然,觉得宫外的景致别具一番风味,决定多留几日,再尽情游玩一番。于是,语缦烟便先行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