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绣春刀破窗而入,刀光劈开纱帐,将二皇子的衣袖削下三寸。顾惊鸿的身影如鬼魅般闪现,他的衣衫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显然是强行赶来。刀锋上寒光凛凛,却也映出他苍白如纸的脸色:“放开她!” 他的声音沙哑如破锣,显然是强行运功压制伤势,每说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沈明玥看到顾惊鸿的那一刻,心中既感动又担忧,感动于他不顾自身安危前来相救,又担忧他的伤势会因此加重。她注意到顾惊鸿握刀的手在微微颤抖,那是重伤未愈又强行运功的结果,心中一阵刺痛。
侍卫们蜂拥而上,弯刀与绣春刀碰撞出耀眼的火花,金属撞击声在屋内回荡。顾惊鸿挥舞着绣春刀,左挡右攻,施展出东厂绝学 “流云九斩”,刀光如行云流水,却因伤势影响,招式中多了几分滞涩。每一次挥刀都让伤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滴在刀面上,又被刀刃的寒光蒸发。沈明玥趁机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中散开,让她恢复了几分清醒。她摸到二皇子腰间的玉佩,那温润的触感与祠堂眼线的玉佩如出一辙,心中杀意更盛,挥剑直取他咽喉。二皇子瞪大了眼睛,慌忙后退,脸上的阴鸷变成了惊恐。他一边躲,一边大喊:“给我拦住她!” 侍卫们分出几人来围攻沈明玥,她虽恢复了一些力气,但面对多人围攻,也是险象环生。一把弯刀朝着她的面门砍来,她侧身躲避,刀锋擦着她的脸颊划过,留下一道血痕,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滴落在地上。她强忍着疼痛,施展沈家剑法 “惊鸿掠水”,短剑如灵蛇般在刀光剑影中穿梭。
混战中,二皇子退至书房暗格前,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哨声。那哨声刺耳难听,仿佛是夜枭的嘶鸣,声音在空气中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侍卫们如潮水般退去,顾惊鸿举刀欲追,却被沈明玥拦住。她的目光落在暗格缝隙中露出的一角密函,上面 “幽冥殿” 三个朱砂字刺得她瞳孔骤缩 —— 那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传说他们只效命于最尊贵的主顾。“别追。” 沈明玥扯住顾惊鸿染血的衣袖,指尖触到他冰凉的皮肤,这才发现他唇角溢出黑血,“你中毒了!” 她的声音中满是焦急与担忧,一边说着,一边迅速从怀中掏出随身带着的解毒药丸,想要喂给顾惊鸿。顾惊鸿却摆了摆手,艰难地说道:“先…… 先离开这里……”
顾惊鸿抹去嘴角血迹,强撑着露出一抹笑:“老毛病……” 话音未落,便瘫倒在她怀中。沈明玥抱紧他,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她望着二皇子消失的方向,眼中寒芒闪烁。密函上的 “幽冥殿” 与父亲密信、血书、二皇子府徽记,这些看似零散的碎片,此刻在她脑海中逐渐拼凑出一张巨大的阴谋网。她暗暗发誓,一定要查清真相,为父亲报仇,也为了保护自己和顾惊鸿。她小心翼翼地将顾惊鸿放在一旁,警惕地观察着周围,防止还有其他敌人出现。她注意到地上散落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像是幽冥殿的标记,心中暗暗记下,准备日后调查。
夜色如浓稠的墨汁,将整个京城都包裹其中。沈明玥背着昏迷的顾惊鸿,一步一步地走在青石板路上。寒风如同无数细小的刀刃,割在她的脸上,钻心的疼痛却比不上心中的沉重。二皇子府的灯火在身后渐渐远去,那跳动的烛火仿佛二皇子阴鸷的笑容,在黑暗中若隐若现,时刻提醒着她危险并未远离。
路过街角的茶楼时,里面传来的喧闹声与她的世界格格不入。“听说了吗?最近京城出现好多神秘黑衣人,保不准就是幽冥殿的人!”“可不是,那幽冥殿向来只听最尊贵之人的号令,也不知这次是冲谁来的……” 这些议论声像一根根银针,扎进沈明玥的心里。她下意识地抱紧了背上的顾惊鸿,加快了脚步。街道两旁的店铺早已关门,门板上的铜环在风中摇晃,发出 “叮叮当当” 的声响,仿佛是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奏响序曲。
沈明玥来到一处破旧的屋檐下暂作歇息。她轻轻地将顾惊鸿放下,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他苍白如纸的脸,心中满是愧疚与自责。“都怪我,要是我能再强一些……” 她喃喃自语,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顾惊鸿的睫毛微微颤动,发出微弱的呓语,像是在呼唤她的名字,又像是在诉说着无声的安慰。沈明玥握住他的手,感受到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温度,仿佛抓住了黑暗中的唯一希望。
远处的钟鼓楼传来沉闷的打更声,“咚 —— 咚 ——”,每一声都像是敲在她的心上。沈明玥抬起头,望向皇宫的方向,那里灯火辉煌,却如同恶魔的巢穴,隐藏着数不清的阴谋。二皇子此时或许正坐在书房里,把玩着那封密函,谋划着下一场陷阱。而她手中的血书和父亲的密信,就像两块滚烫的烙铁,既是她追寻真相的钥匙,也是将她推向深渊的推手。
沈明玥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眼中燃烧。“不管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我都要查清真相。” 她轻声说道,声音虽然不大,却充满了力量。她背起顾惊鸿,再次踏入黑暗之中。夜空中,乌云翻涌,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她前行的道路,也照亮了她决绝的脸庞。而在二皇子府中,二皇子正盯着手中的密函,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容。他的书房里,烛光摇曳,墙上的 “百鬼夜行图” 仿佛活了过来,魑魅魍魉的影子在墙上舞动,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阴谋即将展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