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巷传来信鸽扑棱翅膀的响。陈峰关窗时,看见墙根的白毛巾被风掀起一角——底下是条完好的腿,裹着的布浸过鸡血,早干成了深褐色。
\"伪装断腿。\"苏清雪冷笑,\"天枢盟的星捕都这德行?\"
陈峰舀了碗汤,热气糊住他的眼。汤里的紫芒软得像云,该能裹住母亲后颈那些乱窜的暗能。他端着碗往母亲房里走,路过灶台时,星陨锅的星纹突然亮得刺眼,照得整间厨房泛着银紫。
\"清雪。\"他在房门口回头,\"明儿去内区摆摊。\"
苏清雪替他理了理围裙带,寒星剑的嗡鸣混着汤滚的响:\"我陪你。\"
母亲房里的咳嗽声轻了些。陈峰推开门,看见母亲蜷在被子里,后颈的暗能斑竟淡了一圈。他舀起一勺汤,吹了吹,送到母亲唇边:\"娘,喝口热汤。\"
窗外,周林摸着眉骨的朱砂痣,对着信鸽低语:\"异常转化者,标记。\"信鸽扑棱着飞进星能灯照不到的暗处,爪下系着的纸条上,\"威胁等级\"一栏刚被改成了\"A级\"。
星陨锅还在嗡鸣。陈峰望着母亲慢慢咽下汤,看她皱着的眉头渐渐松开。汤香漫过窗台,漫过星能灯,漫向夜市深处——那里有熬了十年汤的老吴头,有断了三根肋骨还来喝汤的阿福,有所有喝不上灵级星能的人。
他摸了摸手臂上的北斗星斑,热意从丹田往四肢窜。星窍初开的疼还在,但比不过母亲喝到汤时,眼角那滴没掉下来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