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清晨,陈峰把星陨牛杂锅往布囊里塞时,锅底还沾着夜市最后一锅萝卜汤的余温。苏清雪的寒星剑鞘磕在门框上,\"当\"一声,惊得屋檐下的麻雀扑棱棱飞起,翅尖扫过\"新食武阁\"的漆字——那几个被日头晒得发亮的字,到底还是被漠北的风卷走了。
\"走罢。\"星影立在巷口,暗银色斗篷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刻\"守\"字的罗盘。指针正对着北方,抖得厉害,像要把骨节都抖散。
漠北的天比青河市矮,云是碎的,裹着沙粒往人脸上扑。陈峰摸了摸怀里的《星鉴》,残卷边缘还带着星材库地道里的腥气,倒比这干冷的风暖些。苏清雪走在他右侧,发梢沾了沙,却仍绷着肩,像株长在石缝里的柏。
断剑星卫遗迹藏在两道山梁的褶皱里。远远望过去,只看得见半截青铜碑,半截埋在土里,半截露着,像把断了的剑插在荒草里。陈峰的鞋尖刚蹭到碑前的碎石,空气突然嗡鸣起来——是星能暴走的动静,像有千万只蜂在耳朵里筑巢。
\"七日之期到了。\"星影的声音从斗篷里漏出来,\"退三步。\"
陈峰后退时踢到块碎石,滚进草窠里。抬头看,天空正泛着青紫色的光,像块被揉皱的绸缎。风里的星能刺得人皮肤发疼,苏清雪的寒星剑突然嗡鸣,剑穗上的银铃碎成一串颤音——那是星能浓度暴增十倍的征兆。
\"锅。\"陈峰解下布囊,黑铁锅往地上一扣。锅底刚触到碎石,便腾起一圈星辉。原本乱撞的星能像被抽了魂,顺着锅沿往里钻,在汤面搅出个小漩涡。陈峰觉得丹田发热,气海里的星气旋转得更快了,连带着星宫域内五十米的范围都泛起暖光——那些暴走的星能,正顺着他的经脉往气海里钻,温温的,像母亲熬的小米粥。
星能风暴退得比来更快。陈峰抹了把额头的汗,抬头时,青铜碑上的土簌簌往下掉。原本模糊的刻痕慢慢显出来,是\"星卫·战\"三个古篆,笔锋像刀劈的,深可嵌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