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亦带着一队人马冲进刘诚的宅院时,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还未散去。他一身笔挺的军装,腰间别着两把驳壳枪,目光如鹰隼般扫过院内的众人,最后定格在曹少璘身上。
曹少璘被反绑着双手,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仿佛眼前的局面不过是场无聊的游戏。他微微扬起下巴,冲着张亦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光。
张亦刚要开口,杨克难已经上前一步,声音洪亮如钟:“曹少璘在我普城杀人,必须接受审判!这是普城的规矩,也是天理!”
张亦的目光在杨克难和曹少璘之间游移,最终落在曹少璘的脸上。曹少璘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张亦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脸色一沉,却没有立刻发作。
“杨团长,”张亦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少帅是曹大帅的独子,您若是动他一根汗毛,普城必将血流成河。我劝您三思。”
杨克难冷笑一声,毫不退让:“普城虽小,但也有自己的规矩。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张亦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威胁:“明天一早,我来接人。人在城在,人亡城亡。”他说完,转身挥手,带着人马迅速离去。
院内的百姓听到这番话,顿时惊慌失措,低声议论纷纷。有人已经开始收拾行李,准备逃离普城。胖地主刘诚瘫坐在地上,双眼通红,脸上满是恐惧和绝望。他颤抖着声音对杨克难说道:“杨团长,放了他吧……咱们惹不起啊!我老婆孩子已经没了,我不想连命也搭进去……”
曹少璘听到刘诚的话,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和不悦。他低声对杨克难说道,声音中带着癫狂的兴奋:“杨团长,我和你玩个游戏。就一天,我要你亲手把我放出去。怎么样?”
杨克难没有理会他,挥了挥手,示意保安团的弟兄将曹少璘押下去。曹少璘被带走时,依旧笑得猖狂,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院内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萧河、成大器、杨克难和镖师马峰几人。杨克难的目光扫过自己的妻儿,又看了看脚下的土地和身边的弟兄们,眼中满是挣扎。
萧河上前一步,语气沉稳:“杨团长,时间不多了。曹瑛的军队一到,普城必遭屠戮。我们如果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们这便离开了!”
杨克难沉默良久,终于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但我有两个条件:作奸犯科的事我不干,卖国求荣的事我不干。另外!我已经派人去通知革命军了,大概明天下午会到!我要你们帮我坚持到明天下午。如果明天下午没到,我就和你离开!”
萧河微微一笑,伸出右手:“一言为定。”
杨克难握住萧河的手,用力点了点头。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一旁的镖师马峰忽然开口:“要不要加我一个?”
萧河转头看向马峰,这位与于晏神似的大胡子男子目光坚定,眉宇间透着一股正气。萧河知道,马峰不仅身手了得,更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他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说道:“欢迎加入。”
马峰咧嘴一笑,拍了拍腰间的刀:“我这把刀,专砍不义之人。”
随后,几人围坐在桌边,桌上摆着几碗热气腾腾的面和几碟小菜。马峰夹了一筷子牛肉,嚼了几口,忽然放下筷子,叹了口气:“张亦那小子,他是我师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他做事雷厉风行,功夫也不在我之下。咱们何必鸡蛋碰石头?不如……”
萧河知道这是马峰在试探杨克难。
杨克难“啪”地一拍桌子,碗里的面汤溅了出来:“三条人命怎么算?做人要凭良心!今天放了曹少璘,明天死的可能就是咱们的妻儿老小!”
成大器被杨克难的话触动,端起酒杯敬了他一杯:“杨团长,我敬你是条汉子!”
萧河赞许地点了点头,接过话头:“杨团长,实不相瞒,我是思州府县的县长。这次来普城,一是为了避祸,二是为了招揽人才。我打算在思州办工厂,搞工业救国,但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才来保护这些工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