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南线战场(1 / 2)

奥托·冯·屈索夫少校的皮手套在望远镜金属外壳上摩挲出细微的沙沙声。他能清晰看见十五公里外木佬州防线上飘起的炊烟——那些龙国士兵正在战壕里架锅煮饭,蒸汽裹着米香甚至能穿透硝烟飘到观测点。参谋官递来的咖啡在搪瓷缸里早已凉透,他却突然笑了,嘴角的弧度像一把淬毒的弯刀。

\"装填延时引信。\"奥托的德语带着梅伦堡低地德语特有的喉音,身后的炮兵中尉立刻绷直脊背。装填手赤膊的背肌在暮色中隆起,105毫米高爆弹被推进炮膛的瞬间,铜制弹壳与钢制炮闩碰撞的金属声惊飞了观测点树梢的乌鸦。这些从萧河与莱茵金属合资建的兵工厂里秘密生产出来的,首席技术员是来自曾经克虏伯。

\"开火。\"

两个字轻得像叹息,却让整片炮兵阵地骤然沸腾。二十门Fh-18同时怒吼的声浪震裂了观测点的玻璃窗,戴着耳罩的奥托纹丝不动,看着望远镜视野里腾起的赤红弹道如诸神掷出的长矛,刺向那片飘着炊烟的堑壕。

第二旅三连的炊事兵老赵正把最后一把咸菜撒进粥锅。突然有人指着天空怪叫:\"日头咋红得跟血丸子似的?这个咋个说啊?\"

话音未落,第一枚炮弹砸进了炊事班。

老赵最后的记忆是沸腾的米粥混着弹片泼在脸上,滚烫与剧痛还未传至神经,冲击波已将他撕成碎片。十五秒后,整条堑壕像被巨兽啃噬的腐肉般翻卷起来,新兵田二狗被气浪掀到三米高的空中,看见自己断成两截的汉阳造步枪插在连长瞪大的眼眶里。

\"他娘的!不是说萧河在打刘现存吗?!\"第二旅旅长陈大牙从掩体废墟里爬出来,吐出满嘴泥沙。他的军官大氅早成了破布条,露出里面绣着金线的绸缎衬衣——那是上个月强娶木佬州首富千金时的新郎装,这一衣服还是老丈人给出的呢!

通讯兵刚把野战电话递过来,就被他一脚踹翻:\"眼睛是出气的啊?接王少帅!就说萧河那狗崽子不讲武德!\"

“轰·!”一颗炮弹不偏不倚,再次落在了他附近的,巨大的震荡波将他直接掀翻在地。电话线早已被炮火熔成焦黑的蚯蚓状。陈大牙哆嗦着摸向腰间的信号枪,却发现木制的枪柄上沾满了通讯兵脑浆。绿色信号弹歪歪斜斜升空时,东侧密林里突然响起熟悉的\"突突\"声——不是汉阳造的闷响,而是mp18冲锋枪特有的、如同撕裂绸缎般的连射。

像幽灵般从腐殖土中浮起。队长汉斯·施耐德少尉的迷彩服上沾满苔藓,连mp18的枪管都缠着藤蔓。他伸出两根手指在钢盔边沿轻敲两下,身后的爆破手立刻掀开伪装网——十二具萧河兵工厂内最新研发的铁拳火箭筒在暮色中显得有些眨眼。

\"三点钟方向,马克沁阵地。\"汉斯的低语被爆炸声吞没。

百米外的沙袋掩体后,马克沁机枪手正在疯狂扫射。这是个满脸稚气的少年,裹在肥大军装里的身躯随着后坐力不停颤抖,鼻涕眼泪糊了满脸却始终扣着扳机不放。汉斯的食指在扳机上紧了又松——他认得这种眼神,凡尔登战役时那些被军官用枪顶着后腰冲锋的德意志少年,也是这样边哭边开枪。远处的奥托突击团的队员们被马克沁压制得不敢抬头。

\"Feuer!\"

铁拳火箭筒的尾焰刺破烟雾,将机枪阵地炸成燃烧的十字架。热浪掀飞少年残破的圆顶军帽时,随着的有一把纯银打造的长命锁。

\"丢枪!不杀!\"汉斯突然用汉语嘶吼,声音沙哑得像生锈的锯子。

堑壕里幸存的龙国士兵愣住了。一个满脸雀斑的小兵突然扔了手中的枪,用黔州土话哭喊:\"阿妈说官爷打仗能挣银元呢!\"他颤抖着掀开衣襟。“但是为啥子没说要死人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