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法官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那犹如鬣狗一般的恶心笑容瞬间凝固。
“然而,”法官的法槌再次响起,好不容易才压住了法庭内的喧嚣,“考虑到被告的动机及其对社会的贡献,法庭决定,威利·施克尔格鲁勃在服刑九个月后,可以申请保释。服刑监狱为兰茨贝格监狱。”
法庭内瞬间沸腾了。欢呼声、掌声、呐喊声此起彼伏,仿佛一场胜利的庆典。克拉拉紧紧搂住小缇娜,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旁听席上,希莱尔、鲁登道夫、汉斯·冯·赛塞尔以及兴登堡的特派员等人纷纷站起来,挥舞着手中的传单,高喊着威利的名字。
亚伯拉罕的脸色铁青,手中的玳瑁手杖几乎被他捏碎。爱博斯坦·琼斯的单眼镜片反射出他扭曲的面孔,他的计划彻底落空了。他们原本以为可以将威利彻底打入深渊,却没想到法庭给了他一线生机。特别是是服刑的兰茨贝格监狱更是属于军方直属的监狱。想来那位大名鼎鼎的兴登堡总统已经出手了!
“该死!这是赤裸裸的袒护他!!!”爱博斯坦气急败坏地叫叫嚷着,狠狠地将手中的怀表砸在了地上,他也知道兰茨贝格监狱的背景,威利进了那处监狱,就意味着未来威利想要意外死亡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了。
威利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法庭内的每一个人,在鲁登道夫的那里停顿了一下,因为鲁登道夫正在偷偷地伸出了两个手指在微笑着向他致敬,想来被送进兰茨贝格监狱必然有着他的手笔。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而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感谢法庭的公正裁决。我接受这一判决,但我要告诉所有人——我的斗争不会停止。无论我在哪里,我都会为德意志的百姓争取他们的权利,争取他们的希望。”
他的话音刚落,法庭内再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人们纷纷站起来,挥舞着手中的传单,高喊着威利的名字。就连那些原本对他抱有敌意的资本家和政客也投来了带着一丝敬意的目光。
威利被法务巡捕带离法庭时,人群如红海般向两侧分开。一位裹着头巾的老妇人突然从围裙兜里掏出手帕亲吻了一下之后,颤巍巍地着铺在威利即将踏过的石阶上——这是巴伐利亚古老的祝福礼,通常只为凯旋的战士铺设。她布满老年斑的手指在寒风中蜷缩成枯树枝一般,却固执地按住手帕四角不让北风卷走。
\"让开!\"法警的呵斥声中,一旁抱着婴儿的纺织女工突然解开襁褓。她将印着民主工人党的红色围巾抛向威利,布料在风中舒展如战旗,在空中飘摇,却又恰好挂在他手腕手铐的铁链上。在朴素的老百姓心中,眼前的这位犯人,而是一名伟大的战士。
沿路的老兵们齐刷刷摘下帽子,露出斑驳的白发,随风飘舞。他们纷纷向着威利行着德意志军礼。
少年们突然从人群缝隙中钻出,脏兮兮的手心里托着玻璃罐。上百只萤火虫在罐中明明灭灭——这是他们在被捣毁的城外的旷野之中里捉的,虫翼的微光映照着威利消瘦的脸庞,仿佛星辰坠落人间。此举有可能是因为巴伐利亚那个只需要抓到1000个萤火虫,就可以实现愿望的古老美丽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