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利先生!\"
\"我们的英雄回来了!\"
\"德意志万岁!\"
威利有些意外地看着外面的情:“这是……怎么回事?”
希莱尔凑到威利耳边低语:\"自从《我的战斗》出版后,我们的党员人数已经突破百万。这些都你的拥护者们。\"
威利点点头,目光扫过人群。他注意到几个年轻人正高举着书本——正是那本改变无数人思想的《我的战斗》。书页在秋风中翻动,露出扉页上威利与赫斯的合影。
推开酒馆厚重的橡木门,熟悉的麦芽香气扑面而来。吧台后的汉斯激动地打翻了啤酒杯,玛塔大婶的红眼眶里闪着泪光。“感谢上帝!威利他回来了!”
角落里,几位穿着褐色制服的老兵齐刷刷起立,橡胶靴跟碰撞发出整齐的声响。
\"欢迎回家,威利。\"卡多尔已经提前安排好了一切,他指着最里侧的包厢,\"鲁登道夫将军在里面等您。不过在此之前...\"他做了个手势,酒馆里的老主顾们立即围拢过来。
威利站上吧台,环视着一张张期待的面孔:\"我的朋友们!五个月的分别让我更清楚地看到,德意志的希望不在柏林那些政客手中,而在每一个为尊严而战的普通人心里!\"
他的声音在酒馆古老的橡木梁间回荡:\"我们在兰茨贝格没有屈服,在慕尼黑街头没有退缩,现在——\"话未说完,酒馆大门再次被推开。
鲁登道夫将军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所有人的目光纷纷聚焦到了鲁登道夫的身上
\"将军。\"威利连忙跳下吧台,伸出右手。
\"威利。\"鲁登道夫微笑着握住他的手,苍老的面庞上闪过一丝的赞许之色,\"兴登堡总统让我转达他的问候。另外...\"他压低声音,\"关于军备研发的事,总统府已经开了绿灯……后续德意志的很多年轻军官们也都将会前往思州……\"
就在两人在准备移步包厢时商议接下来的事的时候,一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突然突破了民主个人党的党员的封锁从人群中冲出。威利敏锐地注意到那人破旧外套下崭新的皮鞋,流浪汉是不能有那么好的皮鞋的——
\"该死!小心!\"
手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威利本能地抬脚抽射,将军用过的战术动作此刻救了他一命。手雷改变轨迹飞向天花板。
\"轰!\"
爆炸声震耳欲聋。短线雷在离地三米处炸开,冲击波将吧台上的玻璃杯震得粉碎。在场的所有人,都收到了一些损失,还好这种手雷的有效杀伤范围是3米的直径,只三米范围内才会带来大规模杀手杀伤,除非运气不好,被飞溅的弹片集中……很显然威利的运气并不怎么好。
威利在手雷爆炸的一刻出来难受的耳鸣,便是感到腹部一阵剧痛,低头看见呢子大衣里面的旧军装已经被鲜血浸透。
\"威利!\"脸被划伤的卡多尔注意到了威利的异样。
\"该死!威利受伤!医生!快叫医生!\"希莱尔一把稳住向后倒去的威利,奋力的大喊道。
爆炸的硝烟还未散尽,威利却感觉时间突然变得无比缓慢。
他看见格林飞扑向刺客的身影,这家伙正拳头一拳拳地招呼在地上那家伙的脸上,希莱尔被震碎一面的金丝眼镜的后面,他眨眼的痕迹清晰可辨,甚至连鲁登道夫将军拔枪时袖口扬起的灰尘在他的感官中,都是粒粒分明的。
\"真奇怪......\"威利想开口,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腹部的剧痛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温暖,仿佛有人在他体内点燃了一盏煤油灯,随即他一生之中的所有事都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六岁的威利站在奥地利乡间的橡树下,手里攥着偷来的火柴。父亲精心照料的蜂箱在夕阳下泛着琥珀色的光,他鬼使神划燃火柴,火苗舔上干燥的蜂巢边缘时,上万只蜜蜂炸开的嗡鸣比索姆河的炮火还要骇人,慌不择路的威利被蜇得满脸是包,一旁刚上班回来的父亲也跟着被蜇成了猪头。
\"威利·施克尔格鲁勃!\"父亲举着藤条从农舍冲出来,“臭小子!哪里跑!”敷完药的父子俩在院子里闹得鸡飞狗跳的,手中拿着药膏的母亲只得站在不远处无奈地摇了摇他。
维也纳美术学院的梧桐树下,矮小的母亲踮脚为他整理领结的动作让珍珠发夹滑落。她坚持要亲自送十七岁的威利参加入学考试,尽管此刻的她已经病入膏肓,但是依旧满足自己的儿子。
\"我的小艺术家......\"母亲将他鬓角的黑发别到耳后,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威利这才发现,母亲深陷的眼窝比上次见面又青了几分。她固执地拒绝他搀扶,只是指着学院大门:\"去吧,画一幅让整个欧洲颤抖的作品。\"
三个月后,当威利失落地赶回到家中的时候,只看到屋子里蒙着白布的早已冰冷的遗体。
视角一转,凡尔登的黑土上,一只瘦骨嶙峋的流浪狗正在舔他掌心的黑面包屑。威利给它起名叫\"马克\",因为它的毛发和帝国马克纸币一样泛着灰黄色。
\"嘿,马克.....座下……握手…….\"萧河蹲在战壕里,用龙国话逗弄小狗,\"等打完仗,我带你去吃龙国的肉包子。\"小狗欢快地摇着尾巴,蹭得萧河的靴子上和裤腿上全是泥浆,一旁的汉斯叉着腰一脸无奈地笑着,而威利也跟着傻笑。
直到第二天清晨,氯气的黄绿色烟雾漫过战壕时,戴着防毒面具的威利眼睁睁看着马克在顺风而来的氯气之下无助地抽搐中咽气。
慕尼黑湿冷的街头,克拉拉牵着可爱的小缇娜,金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苍白的脸颊上。她拒绝施舍的姿态像极了威利那坚强而倔强的妈妈,他还记得当时他是如何对克拉拉怦然心动的。
\"威利爸爸......\"小缇娜突然从梦中醒来,把干瘪的蒲公英插进他睡衣胸袋。孩子的手指住着了威利的大手,仿佛这样,就能够让她安心。威利轻轻在小缇娜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别怕,有威利爸爸在不用害怕……”
昏迷中的克拉拉躺在产床上,汗水浸透了亚麻枕头。助产士将啼哭的婴儿举到他面前,皱巴巴的小脸上依稀可见威利和克拉拉的轮廓。
\"我们就叫他小罗姆......\"威利颤抖的手指抚过婴儿攥紧的拳头,那力度让他想起罗姆临终前抓住他手腕的触感,\"他会成为比我们更勇敢的人。\"(这是威利的幻觉,事实上只知道儿子出生了,但是并没有能够看到儿子。)
威利感觉自己的一生就像是走马灯一般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原来……我这一生这么精彩啊……我还以为……不过……真想看看儿子长啥样啊……”
最终威利压不住困意,闭上了眼睛,微微起伏的胸口在告诉众人,威利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