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四人被领到韩馥面前,恭敬行礼:“见过大人。”
因韩馥一直对袁绍有所防备,还在粮草、军械上加以限制,双方早有嫌隙,所以他对这几人也没什么好脸色,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荀谌开口道:“大人,可知公孙瓒正挥军南下,觊觎冀州?”
这话一出,韩馥又绷紧了神经,却强装镇定:
“我已经知晓,我冀州兵多将广、军资充沛,没什么可怕的。”
荀谌心下明白,定是有人提前给韩馥打过气了,便接着说:
“大人可清楚,公孙瓒大军压境,冀州不少郡县畏惧其威,已纷纷响应。而且此刻袁本初的兵马也有调动,不知动向如何,我实在为大人的处境担忧。”
韩馥后背瞬间冷汗直流,暗想:袁绍定是要趁公孙瓒南下之际,想要谋取冀州。韩馥此时求助似的看向耿武。
耿武会意,大声道:“大人,咱们冀州兵力雄厚,不管是袁绍还是公孙瓒,分兵抵御便是。”
荀谌闻言大笑:“大人呐,论家世、威望,还有百姓的拥护程度,袁本初皆胜您一筹。
论智谋、品德才华,他也更为出众,袁本初乃当世枭雄,怎会甘心久居您之下?倘若袁本初与公孙瓒两路夹攻,大人您要如何自保?”
韩馥此时再也藏不住内心的恐惧,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
荀谌见韩馥已被唬住,笑着劝道:“大人本是袁氏门生,要是现在把冀州让给袁本初,他定会感恩戴德,厚待您。有袁本初出手,赶走公孙瓒不在话下。”
韩馥这才回过味来,心里暗骂:好你个袁绍,派这几个家伙来是想让我把冀州让给你!他虽洞悉袁绍的野心,却不敢撕破脸,毕竟同时面对两大强敌,他实在没底气。
耿武怒喝道:“混账!大敌当前,袁绍不帮着退敌,反倒趁火打劫,妄图谋取冀州!”
荀谌神色平静:“我这是为大人着想,只要让出冀州,大人不仅能得袁氏厚待,还能避开兵祸,何乐而不为?”
李历急劝韩馥:“大人,万万不可轻信,宁可拼死一战,也不能遂了袁绍的奸计!”
韩馥内心纠结万分,他只是胆小怯懦、优柔寡断,又不是蠢笨之人,谁都看得出袁绍在趁火打劫,公孙瓒没准就是他的帮凶,可知道又能怎样?当下他确实没胆量与二人同时为敌。
韩馥绝望地望向窗外,冀州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身为冀州刺史,此刻却仿佛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除了屈服,似乎只剩死路一条。
他长叹一口气,开口道:“好吧...”却被耿武急切打断:“不可啊,大人!”
韩馥抬手摆了摆,示意耿武别出声,刚要再度应下把冀州让给袁绍,荀谌眯起双眼,静静等着韩馥开口。
这时,下人匆匆来报:“大人,朝廷来人了,有圣旨!”
众人皆是一愣,韩馥满心疑惑,暗想:朝廷这时能有啥旨意?
耿武忙道:“大人先接旨吧,其他事稍后再议。”
韩馥点头,率众人前去接旨。荀谌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接着转瞬即逝,他笃定韩馥迟早会就范,毕竟他已没别的路可走,于是荀谌也跟着往外走,去接圣旨。
众人恭敬跪地,听传旨官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册封董卓为新任冀州刺史,命前冀州刺史韩馥尽快交接一切事物,回朝复命。钦此!”
话音落地,所有人都呆若木鸡。半晌,韩馥才回过神,脸上的愁苦悄然褪去,眼中划过一抹难以察觉的窃喜:
袁绍啊袁绍,你总仗着家世欺负人,如今朝廷有令,让我把冀州交予董卓,我看你怎么办,我不好过,你也别好过。
韩馥语气坚定道:“请回复陛下,我会尽快和董刺史交接,回京面圣。”
传旨官应道:“好,那就辛苦韩大人了。”说完便离开了。
荀谌的得意之色瞬间消失,后背已被汗水湿透。高干舌头都捋不直了,磕磕巴巴问道:
“韩大人,您真打算把冀州交给董卓?”
韩馥白了他一眼:“你没听见圣旨吗?”
高干不死心:“这肯定是董卓的阴谋,定是韩子韬的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