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又提议:“要不咱们卖到周围村子里去?群山环绕鸟不拉屎的地界,她们也跑不出来。”
花婶面色犹豫,村子的选择明显比镇上要好一点,长河镇不小,大大小小的村子更是数不胜数。
偏僻点的地方,里面的人一辈子都没有出过大山,进去了,就别想能跑出来。
花婶最后还是点点头。
“刚刚那个小子是金鳞村被拐来的,卖的时候往远点地方卖,至于那个女孩儿是喝醉酒自己倒路边了,看她穿的应该是城里人,找个村卖了就行。”
事实是,桑童喝醉了酒躺在树干上吹风,一阵迷烟吹过就没了知觉。
在镇上安逸惯了,这点下三滥的招数都没躲过,说出来都嫌丢人。
还不如掉坑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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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河村
“让你跑!我看你是长了驴胆子了还敢跑!卧槽泥马,老子今天非得打死你!”
李建民眼底乌青,那双眼瞪的都快凸掉出来似的,手里拿着棍子狠狠地打身下的女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媳妇。
实在是被打的受不了了,偷偷跑回了娘家,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覆水难收,就连娘家也是不接的。
李建民刚一过去脚步还没站稳,对方就把自己女儿扔出来推到李建民怀里。
大门砰的一关。
她是生是死都不管了。
没有娘家人撑腰的女人,在人高马大的李建民手里又能落得什么好呢?
女人抱着头疼的在地打滚,那棍子就像长了眼睛似的,总能落在她最疼的地方。
眼里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又胀又涩,眼里的光也一点点熄灭。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扑通!”
女人从地上爬起来一秒都没有犹豫,纵身一跃直接投了井。
溅起水花连别人衣角都没有打湿。
“你作死还要弄脏我的井,该死的贱货你怎么不早点死啊!娶你当媳妇真是倒了八百辈子霉了!!”
李建民气的把棍子往旁边一扔。
救人?
根本就没有这个念头,周围村民围成一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去冒这个头。
井口小的很,谁敢为别人冒这险?
怎么别人不救就你救,冒这么大的危险冲上去,你俩是不是有一腿?
恶语伤人六月寒,流言蜚语也能要人命,谁都懂得明哲保身。
那井口好像在眼前一点点放大,幽暗的水面慢慢从波纹到平静。
到最后没有一丝涟漪。
深不见底的水面倒映出一张张冷漠的人脸,他们围在井口直勾勾的盯着下面。
眼神幽幽,淡漠的让人心生恐惧。
那是一种习以为常的神色。
女人们不免有些兔死狐悲,默默低着头缩着肩膀,低垂的眼眸中是对生活的绝望。
解放的风并没有吹到山沟里。
那些前辈拼死挣到的光荣也没有照亮她们的路,她们的生活依然漆黑深不见底。
男人们对着李建民简单的呵斥几句,轻飘飘都不及井水迸溅的水点打人疼。
片刻后,大家陆陆续续散去。
那一口孤井在无人问津。
最后的结果,无外乎就是填了井,立个坟,空有一个墓碑,在没人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