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情?
腐中蛆,镜中月,肮脏又虚假。
——————凰武帝。
午门长阶,大雨冲刷不掉那延绵不绝的鲜血,世界混沌一片,只有那一抹红。
与污浊的雨水一起流向黑暗角落。
格外清晰。
“咚!”
钟声响起,穿过重重楼宇,响彻整个皇城,似丧钟,似悲鸣。
“赫…赫赫…”
高耸的钟楼上,隐隐传来活死人的咽呜声,苟延残喘。
葱白似的手指狠狠抓着女人头颅。
“咚!”
钟声再起,流下一滩红白之物。
凰武帝抓着亲妹妹的头,一下又一下撞击着铜钟,长发围绕女人周身与大红色的皇袍交相辉映。
黑红缠绕,诡异丛生。
“十一皇妹,朕说过会为你奏响这礼钟,如今……你可满意?”
女人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可惜却注定得不到回答。
手里的人早已面目全非,额头破开大口,流出红白之物,散发浓浓腥臭。
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死了?”
女人轻声低喃,倍感可惜。
杀姊弑母,踏着亲人血肉一步步踏上皇位,这便是凰武帝的来时路。
拖着死尸走到钟楼边缘,居高临下,俯瞰皇城内外,这是独属帝王的特权。
“十一皇女偶感风寒,不幸薨逝。”
将‘尊贵’的尸体丢下钟楼,重物砸地,瞬间变成一滩烂泥。
温热的血肉残渣迸溅在众人脸上,只觉得毛骨悚然,阵阵反胃。
文武百官跪俯下身,瑟瑟发抖。
手足姊妹十三人,至此无一生还。
‘呼呼呼~’
烈风呼啸,带起帝王大红色锦绣长袍,上面金色凤凰欲展翅高飞。
洁白的里衣沾染点点血色。
犹如雪地中绽放的寒梅。
凰武帝背对众人,轻倚栏杆,仰首闭眼迎向天空,任由大雨冲刷自己肮脏的身体。
长发随着动作垂在半空,丝丝雾雾,与雨幕重叠。
一座楼,一个人。
遗世独立,透着与众生格格不入的孤寂,像是琼楼上的伟岸神只。
没有光明神辉只有升腾的黑暗。
“哒哒哒”
镇国大将军带着官兵将皇城重重包围,寒光铁甲,杀气腾腾。
“桑童!你弑母杀姊,虐杀忠良,建白骨楼人头灯,嗜血成性的暴君其罪名罄竹难书,今日便要还天下一个太平!”
钟楼底下跪着的百官纷纷躲到大军身后,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
纷纷讨伐钟楼上的暴君。
像极了一群胆小懦弱的丑角。
“子书……朕的好姐妹,朕待你亲如手足,你糊涂啊!”
杀戮与和平是双生子。
其中加点‘趣味’又有何不可?
桑童身子不动,只是眼尾往下一瞥,睥睨天下的气势便让人心生畏惧。
她一路提拔将对方捧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镇国大将军,歃血为盟,义结金兰。
现在她的刀却对准了自己。
视线一顿,定在薛子书旁边男人身上,那人身骨绝佳,容颜更是风华绝代。
是凤临王朝的帝后,是她亲封的君后,现在却也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好一个,众叛亲离!
“妻主,不要执迷不悟……”
意浓看着高高在上的女人,哪怕距离太远根本看不清女人的容颜。
但是那张脸早已经印在心里。
处处完美精致,诱惑中带着致命的危险,像是黑夜中的罂粟。
事到如今,桑童居然笑了:
“你俩勾搭上了?他的滋味怎么样?可惜朕除了能让他浑身颤栗像个死鱼残喘,剥光身子把玩把玩,其他的朕也就没了兴致。”
“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