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无需忧虑。”太傅陈亮拱手出列,锦袍簌簌作响,“中原虽重嫡长之序,然而自古强者为尊。我临淄城内有精兵逾五万之多,百姓十万余众。叛军吗!不过两万之数,不过仗着骑兵之利……”
他冷哼一声,袖袍翻卷,“攻城?大王也看到了,不过是蚍蜉撼树!只需坚守待援,待天使降临之后,大局便可安定。”
“咳咳咳!”稷下学宫院长曾熙忽然轻咳,银须微颤,“太傅此言差矣。所谓叛乱之事……恐难定论。城外的将士们,未必会自认叛军。”
陈亮眼神骤冷,言语犀利的反问道:“曾院长此言何意?”他睨视着这位德高望重的老者,若非顾忌其代表着稷下学宫与天下儒生的态度,他早已厉声呵斥了。
然而曾熙却浑不在意,反而转面向这形同傀儡的公子田保,捋须笑道:“哈哈,公子但请宽心。以大周天子之明鉴,定能明辨是非,想必不会为难于您。”
说着,这位稷下学宫院长又温声补充道:“这样吧,老夫今日,不,即刻便出城,亲自劝说公子孙田征与大夫田野,令其罢兵休战,以免生灵再遭涂炭。”
“好,也好!有曾院长亲自出面调停,本公子这颗心总算能放下了。”公子保喜形于色地站起身来,却在瞥见太傅陈亮阴沉的脸色后,慌忙收敛了笑容。
这场短暂的朝议终于结束。众臣鱼贯退出大殿,曾熙步履矫健地走在最前,全然不似年迈老者,转眼间便已登上宫门外等候的马车。
大殿之外,太傅陈亮阴沉着脸目送这一切,身后却突然传来太尉田悦戏谑的声音:“哈哈,陈大人这是怎么了?脸色这般难看?”
“哼,腐儒误国,坏我大事!”陈亮心中暗恨。这些时日他费尽心机稳定局势,好不容易将公子保扶上王座,谁知在这老儒生口中,公子保竟还算不得国君,自己反倒成了乱臣贼子。
他转头望向被宫女侍卫簇拥着离去的公子保,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终究是年纪太大,不够听话。早晚要换个年幼的……”
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是对田悦冷笑道:“太尉说笑了。你我二人彼此彼此,那老匹夫何曾将你放在眼里?更何况……”他压低声音,“你也好好想想,若真被定为叛逆,以周天子如今的余威,一道诏书便能要了你我二人的性命。”
田悦闻言心头一颤。虽说身为宗室,但弑杀世子哲他确实参与其中。若真被朝廷定为反贼……
“你此话何意?”田悦急问。
陈亮眯起眼睛,意味深长道:“我有一计,不知太尉可愿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