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允皋听到这,一时无言,其实张允皋对张简会这个侄儿,也不是十分满意,张简会喜诗书,好文墨,虽仪表堂堂,可在幽州这北境边镇中,诗才再好,也没什么作用。
忽然,张允皋灵机一动,对着张允伸说道:“大兄,不如让简会进入军中!”
张允伸闻言,摇摇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对军中事务,一向不怎么上心,再说了,各军自成体系,便是吾强硬施行,诸将面服心不服,一旦吾归,那怕是有杀身之祸。”
张允皋哈哈一笑,道:“大兄,这些事,弟又岂会不知。”
说到这,张允皋略微压低了声音,接着说道:“弟之意,乃是新设一部,独立于各军之外,且新立之军,尚未沾染旧军之陋习,以简会之性,不虑有凌上之祸!”
张允伸坐镇幽州这些年,虽然无事,可是幽州镇外,却不是那么太平,外镇中,若有野心之辈,想要上位,那么必须要讨好武夫,许诺各种好处,赏赐待遇,而且,优渥的待遇,还只能上涨,绝对不能下降。
如此往复,后续上位的节度使,只能搜刮更多的民财,来填饱武夫的肚子,久而久之,武夫的地位也被惯出来,节度使受制于军将,军将又受制于军士,以下克上之风,从唐末藩镇起,一直延续至五代。
无数的节度使,最为恐惧的,有时候不是外敌,而是自家的军队,这也难怪,在未来的魏博节度使罗绍威,会联络宣武节度使朱温,内外夹击,将整个魏博牙兵诛杀殆尽。
罗绍威虽然根除了魏博延续二百年的牙兵之患,但这使整个魏博的军队都极为恐惧,因此在诛杀牙兵后,六州皆反,罗绍威历时半年,才将叛乱平息。
听到张允皋的建议,张允伸面露沉思之色,片刻后,有些担忧的说道:“新卒,恐不擅战,既无法威慑诸军,又会引发诸将不满,此议不妥!”
既然张允伸如此说了,张允皋也没继续劝说,而是点点头说道:“大兄自有决断,弟也不再置喙,不过,大兄也不必过于担忧,将来简会有牙军在内相助,弟以静塞军在外驰援,定不会如外镇一般。”
对长安朝廷,张允伸认为自己如此恭敬,圣人应该会同意自己让简会接任卢龙节度使的建议。
只是,对简会能否控遏住幽州的军将,张允伸不确定,而张允皋虽然说会襄助简会,但是,张允皋之言,张允伸也不敢确信,况且,对张允皋能否在自己死后,控制静塞军,还是一个未知数。
张允伸的脑海中,不停的思索着张允皋的建议,渔阳新军,人数不多,也就两千余人,张允皋其实还是有些意动,两千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这时,张允伸忽然说道:“若新立一军,恐朝廷疑吾?”
张允皋一愣,听这语气,大兄像是又变了主意,不过,张允皋还是解疑道:“大兄,这不过是私军罢了,无需上奏朝廷。”
唐廷虽然日暮西山,但是此时黄巢起义还未爆发,大唐的余威还在,虽然这点威望不足以让河朔三镇伏低做小,但是若非得已,张允伸也不想在这个关头让朝廷起疑。
不过,张允伸也没再提这茬,而是转而问道:“新兵训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