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同志,这衣服怎么不放到明天再洗,天这么黑了能看见吗?”
赵冬梅苦笑了一下,“家里人多,今天的要是不洗,放到明天就更多了,我先搓洗一遍,明天早上早点儿起来,做完饭去河里投水时哪里没洗干净再搓搓就行了。”
林建白听出来了,这个赵冬梅在家里的日子不太好过啊,不受重视,而且还是干活最多的一个。
这种情况下,只要不是受虐狂,一般都会想着赶紧逃离这个家,开启新的人生。
可这个年代女孩子想要改变命运,除了嫁人再没有别的办法,他要是能好好利用她这个弱点儿,说不定还能事半功倍呢。
想到这儿,林建白便关心了赵冬梅几句。
“这家务活儿都是你在干吗?”
赵冬梅点点头,“都是我。”
“一定很累吧?”
“嗯,命不好,没办法。”
赵冬梅说着想起自从放假回家的这些日子,每天都是没日没夜的干,累得每天脑袋一挨着枕头就睡着了。
她都不敢想这些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别这么说自己,谁生来都不是要受苦的,如果命运苛待了你,那你就为自己争取一下,要与天斗、与地斗,与命运斗,不能让任何人来掌握我们的命运,我们要把命运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
林建白的这一番热血的演说,还真的让赵冬梅产生了共鸣。
她一脸崇拜的看着林建白,“林知青,你说的真好,可是我要怎样做才能把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呢?”
林建白刚才不过是喊喊口号,卖弄一下好显得自己有多高深,至于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他哪里知道啊。
但刚才把调子起的那么高,他要是直接说不知道那不就是在打自己的脸吗,当然不能说了。
于是林建白眼珠转了转,临场发挥起来。
“这个嘛,就要靠你自己去争取了,比如说这家务活儿的事,家里吃饭的又不是你一个,穿衣服的也不是你一个,为什么却只让你一个人做呢,这就是压榨、这就是不公平。”
这番话算是说到了赵冬梅的心坎里了。
对,他们就是在压榨她、在剥削她,在奴役她。
一家人每个人都要吃饭穿衣,可为什么只让她一人来做这些,而他们却可以坐享其成。
她遭遇了多么大的不公平啊!
从她生下来的那天起,就见证了太多女人在家里当牛做马,侍候一家老小,跟头拉磨的驴似的永远没有停歇的时候。
再加上跟她同龄的姑娘也基本上都是这么过的,所以她就认为这些都是理所应当的。
姑娘家就是要比家里的男劳力,甚至自己的妈妈要多做一些活儿。
要不然闺女为啥会被叫做是赔钱货呢,还不就是养大了就要嫁人,跑去给别人家干活去了。
所以在没有出嫁前,能帮家里多干一点儿就多干一点儿,否则就他们就更亏了。
现在经过林建白的提醒,她才幡然醒悟,原来她之前的想法都是错误的,人人生来都应该是平等的,不分男女,没有贵贱。
谁也不应该成为别人的压榨对象,更不应该任人奴役。
“林知青,我明白了,我以后会努力为自己争取公平公正的,谢谢你的提醒,还是你们城里来的知青懂的多,你们生来就是城里人,不管是见识还是眼界都比我们这些乡下人强的多。”赵冬梅由衷的夸赞。
林建白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崇拜,高高在上的滋味。
心里不免得意了起来,“也不是等像你说的这样,城里也有很多愚昧无知的人,只不过我恰好懂得多一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