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觉得站在这里跟我谈条件很可笑吗？我可以让你永远走不出这个地下室。”

时欢的指尖微微发抖，但举着残页的手稳如磐石：“那你开枪啊。”

她甚至向前迈了一步，让枪口直接抵上自己的额头，“开枪之后，你可以慢慢找你要的东西——如果找得到的话。”

司南城的眼神骤然阴鸷，食指扣在扳机上微微发白。

时欢撒谎：“我进来前已经把另外半张残页藏在了只有我知道的地方。“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我死了，明天早上就会有快递把它送到警察局。”

枪口稍稍偏移了一寸。司南城眯起眼睛：“你在撒谎。”

“那你赌一把？”时欢突然笑了，那笑容竟有几分像司南城惯有的讥诮，“就像你赌我知不知道司寒川是怎么死的一样？”

司南城的瞳孔猛地收缩。

枪管“咔嗒”一声上了膛：“你看到了什么？”

“足够多的东西。”时欢强迫自己直视他深渊般的眼睛，“比如...实验室的火灾记录？比如司寒川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空气凝固了几秒。

司南城突然收回枪，爆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大笑：“好，很好！”他拍着手，像在欣赏一场精彩的表演，“我答应你，只要你交出配方，我们两清。”

时欢没有动：“我要录音为证。”

司南城挑眉，竟真的掏出手机按下录音键：“我，司南城，承诺在时欢交出薛鸿远药剂配方后，终止一切对她的威胁行为。”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补充道：“满意了？”

时欢将手上的东西递给了他。

司南城拿了起来，对着灯光检查，突然脸色剧变，“这是复印件！”

可不就是复印件么。

时欢在心里冷笑。

来的路上她借口拉肚子，在加油站便利店花三块钱把原件复印了两份。

真正的配方和那本黑色笔记本被她藏了起来。

“当然。”她后退半步，“等确认解毒剂有效，原件自然会送到你手上。”

司南城突然笑了，更像是嘲笑：“你说的第二件东西是什么？”

时欢已经退到门边，后背贴上冰凉的金属门板：“刚刚不是告诉你了吗？”

她的手悄悄摸上门把手，“司寒川的秘密啊。”

“砰！”

实验台被整个掀翻，玻璃器皿碎了一地。

司南城的眼睛在昏暗灯光下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你想威胁我？”

“不。”时欢在关门前的最后一秒微笑道：“但足够让你学会尊重交易规则，司老板。”

门关上的瞬间，她听见里面传来仪器被砸碎的巨响。

奇怪的是，预料中的追击并没有到来——司南城竟然没有追出来。

时欢在迷宫般的走廊里狂奔，直到确认安全才停下喘息。

转角处的消防栓玻璃映出她现在的模样：头发散乱，但眼睛里却燃烧着从未有过的光亮。

她知道这场博弈远未结束，但至少此刻——她终于不是任人宰割的猎物了。

时欢回到酒店时，已经下午一点多了。

她站在淋浴下，热水冲刷着身上的疲惫和恐惧。

镜子里的女人脸色苍白，但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陈岩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