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城的迈巴赫停进云栖府的时候,他右腹的疼痛突然加剧。
像有人将烧红的铁棍捅进他的脏器搅动。
他扶住车门,眼前一阵发黑,冷汗顺着太阳穴滑落,在下颌线汇聚成入土里。
“司少?”司机试探性地伸手,却在触及他袖口前被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滚。”
这个字从齿缝间挤出,带着血腥气。
司南城挺直腰背,一步一步走向主宅。
疼痛让他的视线边缘泛起波纹,走廊的壁画、古董架上的瓷器都扭曲成怪异的形状。
他挥退了所有迎上来的佣人。
管家立刻领会,无声地鞠躬,带着所有下人退出主宅。
这是云栖府不成文的规矩。
当司少出现这种情况时,意味着两百米外的副楼会成为他们的避难所,意味着主宅会变成隔音的牢笼,意味着明天会有新的家具和艺术品替换那些被毁坏的旧物。
司南城摔上卧室门的同时,第一件东西已经砸了出去。
水晶烟灰缸在墙上爆裂,碎片如冰晶四溅。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右手几乎要抓穿腹部的西装面料。
疼痛和叶时欢最后那句话在脑中交织回响:
“说不定,还能保住司寒川的最后一点心血......”
“闭嘴!”司南城对着空荡的房间咆哮,扯下领带扔向穿衣镜。
领带扣在镜面上弹开,留下一道蛛网状的裂痕,将他扭曲的倒影分割成碎片。
他跌跌撞撞走向酒柜,抓起一瓶未开封的酒直接砸向地面。
琥珀色的液体在地毯上洇开,浓烈的酒香瞬间充满房间。
玻璃碎片溅到他锃亮的皮鞋上,像一个个小小的嘲笑。
右腹的疼痛达到顶峰。
司南城跪倒在地,额头抵着真皮沙发的边缘。
汗水浸透了他的衬衫,后背布料黏在皮肤上,勾勒出因剧烈呼吸而起伏的脊椎轮廓。
他的手指抓挠着沙发扶手,真皮表面留下五道狰狞的抓痕。
“司寒川......”他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名字,像吐出某种毒药。
窗外,夜色暗沉。
副楼里的下人们安静地等待着,没有人交谈,没有人好奇。
管家面前的沙漏缓缓流淌,计算着三个小时的倒计时。
上一次有人提前去主宅查看,当场就不知道被司南城送去了哪里,再也没有联系上。
卧室里,司南城已经扯开了衬衫。
他的右腹皮肤上没有任何伤痕,但肌肉却诡异地痉挛着,仿佛那里寄生着某种看不见的怪物。
他抓起地上的玻璃碎片,在腹肌上划出一道血痕。
虽然很痛,但比起内部的折磨简直微不足道。
“叶时欢,”他仰躺在地毯上,盯着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吊灯,“你到底是谁......”
吊灯在他模糊的视线中幻化成无数个光点,像晚宴上闪烁的镜头。
他想起时欢站在台上轻蔑的对他微扬的下巴,想起她跟盛天淮跳舞时的从容,想起她提到司寒川时眼中的决绝,想起她转身离去时红裙摆动的弧度。
他忍着剧痛,嗤笑一声。
果然有点本事,这么点时间就把盛天淮给勾了魂。
右手边的手机突然震动。
司南城看都没看就抓起它砸向墙壁,零件四散。